男人朝陈根生唤了一声:“叔父唤我沈明便可。”
陈根生听得副将军几个字,满脸热情,“快请,屋里坐。”
到了堂屋,陈根生就将陈秦氏给唤了出来,骤然看见一年未曾还家的女儿,陈秦氏眼眶一红,直拉着陈云柔的手哭了好一场。
陈根生斥了她两句,道,“这是护送柔姐儿归家的沈副将军,赶紧去准备些好酒好菜,莫要轻怠了。”
待陈秦氏去了灶房,陈云柔这才坐下与陈根生好生叙旧,言明自己如今已是镇守宣府太原两大兵镇的姬大将军的妾室。
陈根生闻言震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自家女儿他自是了解,自小便有几分傲气在的,怎么会为人妾室
“你……你兄长可曾知道”当着沈明的面,陈根生不好问的直白,只是婚嫁这样的人生大事,为何一双子女都不曾写信告知家里,便是要与人为妾,也该禀明他才是。
提起陈志清,陈云柔双目露出嘲意,她那个好兄长将她带去京城,打的便是攀附贵人的主意,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京城受尽苦楚和冷眼。
倘若她的兄长,有半分余启蛰的能耐,她也不会沦为玩物。
陈云柔压下心里的厌恶,只淡淡的道:“兄长知道。”
她想进周家为妾,事没成,反倒白白被周运给玩了一通,不过后来知道周家的下场,陈云柔倒也庆幸当初没进去周家家门,不然恐怕眼下连小命都难周全。
陈志清不知从哪得了路子,知晓太子一派在讨好姬无道,便想法子让陈柔走了秦家的路子,送去太原讨好姬无道,她在太原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在姬无道的一众姬妾里渐渐崭露头角,成为宠妾。
陈根生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子,好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局促的搓了搓手。
陈云柔笑了笑,宽慰道:“将军待我极好,父亲尽可安心,倒是女儿瞧着您与母亲头发斑白了不少,家中可是诸事烦扰”
陈根生被引开话题,他轻叹一声,“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年纪大了罢了。”
实则自打他被高县令免去里正的位子,心中便一直郁郁,又眼看余家愈发欣欣向荣,家中有子做了高官,村里人跟红顶白,尽皆捧着他余家,知道陈余两家的龌龊,便甚少与陈家来往。
一双子女去了京城后,家中田地只有他与陈秦氏躬身耕种,不像以往他尚是一村里正是,自有年轻的壮劳力去田中帮着做活,农事干的多了,自然就累弯了腰身,鬓染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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