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县主说笑了。”余启蛰神色冷淡。
薛轻裳苦笑,笑容中带着委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珠,执着求证道,“余启蛰,你不愿娶我是吗?”
薛轻裳出身高贵,又恃才傲物,从来都是她看不上别人,唯独余启蛰当日在杏楼一见她便倾心,后来更是愈发喜欢,翩翩公子,温润有礼,怎能不叫人心生爱慕呢?
她红着眼,在余启蛰的沉默中,似乎读懂了他的拒绝。
她狼狈的擦拭着眼泪,没有再继续自取其辱,她薛轻裳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脸面在,今日这般拦路相问,已是豁出了女儿家的羞耻心,她又不是杏楼的倌姐,没得这么寡廉鲜耻。
薛轻裳不记得这一路是如何回到长乐宫里的,她自出身,便有身为贵妃的阿姐护着,靖远伯府的薛家为后盾,圣上亲封县主的尊荣,这些都是她的底气,所以她比一般女子都要恣意自在,心气高傲。
可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就算是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县主的封号,余湛行却并不会高看她一眼,自己在他眼里与这世间其他女子恐怕并无任何分别。
余湛行的意思,分明是哪怕她不在意他身子有疾,他也根本不会娶她为妻。
薛轻裳越是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便愈发的伤心。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跟泪人似的,裳儿与姐姐说说,谁欺负你了?”薛蓉原是靠在贵妃榻上,瞧见薛轻裳这副神魂落魄的模样,忙起身,牵着薛轻裳的手坐了下来,她心疼的不行,心下约莫猜到薛轻裳这般难过的缘由。
玉梳忙吩咐宫人去打水送了进来,拧了帕子要给薛轻裳擦脸,薛蓉亲自接了过来,温温柔柔的去擦拭薛轻裳脸上的泪痕。
薛轻裳声音哽咽的唤了一声“阿姐”,伏在薛蓉的肩头上,放声大哭起来。
薛蓉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将帕子递给玉梳,将薛轻裳搂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拍起了她的后背,就像从前哄幼时的她一般。
薛家主母去世的早,薛轻裳这个幺妹,其实算是薛蓉一手带大的,薛蓉母亲刚走没半年,府上都说伯爷要娶续弦,那些下人欺薛轻裳年幼,伺候她不是很精心,薛蓉只好将妹妹接来房里与自己同吃同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几乎是像做母亲一般的照顾幼妹,亲自吹米糊将她给照料大。
他那位父亲一向不理后宅诸事,纳了几房妾室,有个姨娘得宠,掌了府中馈,克扣她院子里的月例,掌后宅中馈的人,想要折磨看不顺眼的子女,根本不需舞刀弄棒,自有无数恶心人的法子,何况薛蓉姐弟三人还占了嫡子嫡女的位置。
嫁给当初还是二皇子的明正帝,薛蓉为的便是能叫弟弟妹妹在府中的日子能够好过,所以她想法子与明正帝邂逅,好在她这张皮相惹眼,轻易就能勾得男人痴迷。
做了侧王妃,她就着手料理了那个姨娘,肃清了伯府后宅,再没叫妹妹受过一丝一点的委屈。
薛轻裳趴在她怀里哭的这般伤心,薛蓉听着,实在心疼得厉害,她摸了摸了薛轻裳的头,无奈道,“你若实在心仪他,那便嫁给他,等日后后悔了,阿姐再做主让你和离,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男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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