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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瞪着眼珠子说道:“你娘就剩下你一个儿了,好好在家伺候你娘,娶个媳妇生一大堆娃给你们家留个根,如果到时候小鬼子还没被打跑你再去找老子,现在赶紧给老子滚回家把你娘安顿好了去。”

王大顺默不作声的又冲着谢天鞠了个躬:“俺知道了,从今天起俺这条命就是团长的,团长啥时候招呼一声俺就去替你过刀山火海。”

谢天抬脚就踹:“滚滚滚,他娘的,你给老子念点好。”

看着王大顺一步三回头的身影,唐皓儿苦笑着轻轻摇了一下头挽住了谢天胳膊。

我的大土匪啊,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为你舍生忘死啊。

这时铁蛋从庞元家院子里跑出来小跑着迎上谢天嘿嘿笑着说道:“干爹,那个庞先生正在给学生上课呢,一共才一个学生也不知道他还讲个啥劲,俺在那听了半天他也不轰俺。俺打探好了,他老婆和孩子都在后院,家里还有个洗洗涮涮的老妈子,没别人了。”

谢天点了点头:“你们等在外面。”

吩咐完了,谢天挽着唐皓儿两个走进院门,叶童和胡志勇两个没事儿人一样围着庞元家院子溜达了一圈,谁也没搭理谁一个跑去门前的小清河边看人抓鱼,一个靠着墙根蹲下来晒太阳打盹。

铁蛋则是老神在在的一屁股坐到庞元家大门狮子头门墩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儿,不大功夫庞元家门口台阶上就是一地瓜子皮,谢天要是看到估计又该大耳刮子削他了。

谢天和唐皓儿两个走进院,听到西厢房中传出讲课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伸手一指院里柿子树下的石桌石凳看着唐皓儿说道:“咱们在那坐会儿吧。”

唐皓儿笑笑,任何事情她都已经习惯了接受谢天安排,甚至都懒得去思考谢天为什么会如此安排,总之无论谢天怎么安排都不会对她有害。

这当然不是指的坐石凳这件事,对她与谢天这段时间的经历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

谢天抢先一步走到石凳前用袖子拂了拂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浮尘,脱下身上的棉袍叠好垫在石凳上,看着唐皓儿笑道:“走这一路出汗了,你坐,我先溜达溜达。”

唐皓儿看着谢天妩媚一笑,她知道她的大土匪外貌粗犷,其实却是心细如发体贴入微,而且还活得很精致,他这是担心自己直接坐到冰凉的石凳上身体受寒啊。

对敌人如同冰雪一般的冷酷,对亲人却如春风一般的和煦,得君如此,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唐皓儿坐在谢天暖暖的棉袍上,看着背手站在光秃秃的柿子树下仰头看树枝的谢天忍着笑问道:“柿子树好看么?”

谢天哈哈一笑:“东风才送枝头绿,佳人树下已思春。”

“呸~”,唐皓儿俏脸通红的啐了谢天一口。

谢天这首诗是即兴而发,描写的是初春树木复苏,少女树下赏春的景色,只是这思春一词颇多歧义,多用来描写床笫之事,而此情此景这佳人自然指的是唐皓儿。

不得不说谢天这妙手偶得的诗句确是佳句,却很难保证谢天这句七绝不是语带双关。

谢天看向俏脸绯红的唐皓儿哈哈笑道:“思想肮脏了吧,好好的春色却偏偏要往那种事情上想,啧啧啧啧。”

唐皓儿忍住脱下鞋子砸到谢天嘴上的冲动,瞪着谢天说道:“你把这首诗给我做完整了我才信你。”

谢天哈哈笑着手一摊:“江郎只会这两句,才尽于此咋滴吧。”

唐皓儿笑得花枝乱颤,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砸向谢天。

这个大坏蛋,摆明了就是在捉弄人。

这时正在西厢房授课的庞元终于忍不住打开房门走出来,站在回廊下看着树下笑闹的谢天唐皓儿二人问道:“你们二位有何贵干?”

唐皓儿起身,谢天转向庞元微笑着抱拳:“庞先生好,在下谢宝庆,这是贱内唐皓儿,在下是专程来找先生论道的。”

庞元年龄并不大,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不到的样子,跟许世友年龄相当,比谢天这个谢宝庆大不了几岁,不过那一身的书卷气却是跟谢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一只羊面对着一头狼。

庞元听到谢天自报家门,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盯着谢天问道:“解放军谢宝庆?”

谢天抱拳微笑:“正是在下,叨扰庞先生了。”

庞元沉思三秒,转身对着学堂里那名学生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回去把我今天教你的内容温习一下。”

那名学生恭敬起身施礼:“是,先生。”

庞元转身冲着谢天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团长中堂奉茶。”

谢天一笑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

中堂,庞元和谢天分宾主落座,老妈子在后院忙碌,庞元也不招呼,亲自动手泡了两杯茶端给谢天和唐皓儿,坐定之后却是看着唐皓儿说道:“我听说谢夫人是太原唐墨轩唐老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