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脚步骤然跄踉后退,一连晃了几晃,华沧月才在身后婢女的扶持下免强站稳。殢殩獍晓
全身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控,她无力地依在暗香与疏影身旁,呼吸生痛。
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滑落,等了这么多年,却等来他这么一句。
一直知道他冷情无心,一直知道他心底另有别人,可她却从来不知,原来他的冷漠,可以这样伤人!
三年的相敬如冰,三年的独守空房,三年的痴心付出,原来她在他的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浍。
她原来,一直爱得如此卑微……
“太子妃,咱们进屋吧。太子妃……”暗香低低劝慰,叹息着拿帕子去替主子拭泪,却被华沧月一手拂开,用力挣开她与疏影的扶持,独自跌跌撞撞地往寝殿奔去。
二人微微一怔下便忙追了上前,未曾发现在不远的暗处,有一双俊眸一直注视着她们,待得苑中恢复了先前清静,那人方无声而动,如同幽灵般,迅速往太子书房方向掠去茱。
“谁!”冷石低声一喝,腰间佩剑便应声而出,引得屋内莫言同时掠出,双双迎着那道隐于暗处的黑影击去。
陡然间寒风乍起,但见两道凌厉剑气双双迸击一处,如同黑夜中两道流光划出,击得黑影身形疾促后仰,就地一个翻滚腾跃,高大的身形便由暗处掠出,显现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英俊面孔,“是我!”
“陆云?!”来人低声抬手息战,莫言、冷石目光一讶,已认出他来。
不待陆云细说,莫言已快速扫视一眼四周,而后身形一偏,便引着陆云迅速进屋,留冷石依旧守在外面。
方才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慕容烨,在听到陆云的名字后,他更是心底一动,快身来到门口。
“你怎么来了?”莫言迅速关上房门,看着突然出现在此的陆云,大感意外。
尽管他隐隐能猜到定是那位主子差陆云前来,却还是心底惊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自家主子差他与冷石前去探听她的消息,还从未见她主动来找过主子一次。
哪怕连个口信,她也从不曾托人捎过一句。
可今天陆云却破天荒地潜入宫中,莫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如此着急?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陆云双拳一抱,对着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自袖中掏出一封折包好的信件,递呈至慕容烨面前,“主子让我给殿下送封信,请殿下过目。”
清冷的俊容立时浮生一抹难言喜意,慕容烨缓缓地伸手接过信,一时目光复杂,仿佛信中载着万千距离,明明近在眼前,却迟迟难以将之打开。
“她,有什么话要你一并转达吗?”紧了紧手心,他到底不曾急着将信拆开,却是凤眸一转,落到陆云面上。
目光一垂,陆云想起来前的情景,便觉心底生闷,说不出话来。
摇了摇头,他再度抱拳一握,出声告辞:“没有。属下信已送到,该回去复命了!”
掠去他久候的过程不提,陆云此刻只想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去,她是否会在替自己担心;是否已经明白,他之所以会冲动、会残忍地对待那些敢伤她的人,只因他太在乎她,不敢再让他在自己的眼前,受到半点伤害。
“等等。”慕容烨目光微变,对阿弦独有信件而无半句话转达的行为,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沉闷,方才初见陆云到来的惊喜,也渐渐转为失意。
温柔地抚上那封四角见方的精巧锦书,他小心的动作如同拆解一件易碎珍品,修长的指骨轻柔平整地展开那隐隐散发熟悉馨香的素笺,凤眸含情,凝注其上。
这样温柔似水的神情,莫言在旁忍不住心叹,也只有那个女子,才能让主子变得真实可近,不再遥远。
可他感叹还未结束,那名俊美如玉的男子却转眼面色陡然大变,如同心口被人突然刺了一剑般,瞬间苍白无色,猝怔当场。
“不可能!”只见慕容烨双手紧紧地捏着那纸信笺,手背能见青筋突现,俊美的凤眸亦陡然扩睁一倍,仿佛入了魔魇,手臂开始用力得发抖,却坚持不肯松开那封信,一字一字,声音漂渺,如同失心,“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放手!不会……”
莫言大惊,犹豫着正要上前,身前的男子却骤然踉跄而退,一连退撞到后边桌椅,方怒吼一声扔了信笺,转身疯了般重重一拳击上桌面,直震碎那张上好的红木方桌,当中而裂,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