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神儿更是无辜中带着可怜,他心里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于是阎大人一气之下命令退堂,然后他气呼呼的回到后宅……还没等屁股坐稳,就听到外面鼓响!这是又有人告状了,阎大人捂着昨天被踢了一脚又窝火了半天,气得生痛的胸口,随即起身来到外面。
可是当他正了正衣冠,从二堂转向大堂的时候,却发现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自己的座位上……居然坐着一个人!……一看此人的衣冠,就比自己的官阶要高很多。
再看这人长着一张年轻的脸,这位阎知府立刻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广东布政使沈渊到了。
于是这位阎知府连忙绕过了桌案,来到沈大人面前,端端正正地行礼恭迎。
一边行礼,他口中还说道:“布政使大人到来之前,为何不通知本官出城迎接?
请恕下官仓促无礼之罪!”
这话就是有埋怨的意思了,翻译过来分明就是说:你来了怎么还不提前说一声?
弄得我这边毫无准备,这你可不能怪我!而此刻的沈渊却淡淡地说道:“通知你?
我通知了你,你好把外面的站笼收起来是吗?”
此刻这位阎知府一听话茬不对,他站直了身子一挑眉毛,严肃地说道:“下官持身清正,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须粉饰欺瞒?”
“好一个持身清正!”
沈渊一边儿笑了笑,一边翻看桌上的卷宗,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这位阎知府。
只见此人五十多岁,不但身材高瘦,脸上也是瘦骨嶙峋。
看他的样子,行动举止之间都是方正有度,脸上的神情更是端正严肃,居然颇有几分名臣的铮铮铁骨……可是沈渊却知道这个阎大人,是个什么东西!而此刻的知府阎立德,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上官。
一身官服穿在沈渊的身上分外得体,双目沉静,气度儒雅,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稚嫩。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一个玉堂金马的状元,一个善平贼寇的将才,一个精于经济的能臣……这三个称号合在一起,就是面前这位年轻的上官。
可是阎立德得看着他,心里却有些暗自愤愤不平。
自己苦读十年,铁砚磨穿,三十多岁头上中了进士。
在这之后一路摸爬滚打,阎立德才做到了现在的知府。
他做官的时候一文钱不贪,做事之际兢兢业业,到了五十六岁的年纪,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这个年轻人又凭什么高居自己之上?
虽然心中不满,但这个阎大人却是暗自冷哼,并没有说什么,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位布政使沈大人好像也同样不满意自己。
不满意又能怎么样?
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就凭我这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你又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