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这么一说,大家反而不好马上把紫烟姑娘的事儿说出来了。
于是就有人问他,这两天都到哪儿去了。
“诗酒往还有个大人物来了扬州,我多少算半个地主,也得陪着不是?”
这位照哥儿显然觉得这事儿很有面子,却不急着说出那个人的姓名,反而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
等到大家催问之下,他才笑着说道:“江南十才子之一钱牧斋,这几日到扬州访友,我这一见之下,果然是个精才绝艳的人物!”
“原来是钱谦益!好啊!怪不得照哥忙得不朝面儿了!”
此时大家一听到钱牧斋的名字才明白,原来这两天照哥竟然跟此等人物在一起,不由得心中十分羡慕!这为钱谦益今年二十六岁,万历二十六年,也就是十年前考中了举人,此后他在文坛上名声渐盛,现在已经有了“江南十才子之一”的称号。
能够获此殊荣,自然他的学问和文章都是极好的,今天这些沈家的后辈,所有人加一块儿都是难以望其项背。
众人打听了几句有关钱谦益的事,照哥也笑着吟诵了一首钱谦益做出来的新诗,获得了满堂赞叹。
趁着大家高兴,就有人顺便问起了紫烟姑娘。
她从京师那边过来,是不是也和钱谦益这次往扬州有关?
只见那位照哥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这两天我也听说,那位紫烟姑娘要来扬州,却因为她是扬州人士,家中祖辈的坟茔都在此地,所以过来拜祭祖先的。”
“据说在京师,那紫烟姑娘可是炙手可热!这次到扬州来,还有一位京里的高官公子追随而至。”
“既然是祭拜先人,她很可能不会在外面频频露面,咱估计也就见不着了。”
“那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旁边又有一个沈家年轻人笑着说道:“照哥儿已经中了高邮案首,这回在扬州应试若是再得一个案首,就是连中两元,双案首!”
“到时候若是有机会见了那位紫烟姑娘,说不定人家姑娘爱才子,直接就扑过来了也很难说。”
听他这么一讲,大家全都笑了起来,随即有人预祝这位照哥儿能顺利夺得府试的案首。
可是这个时候,席间却有一个人半天没说话,忽然开口说道:“考中案首,那可不容易!”
“咱们沈家就有一位通州来的沈涣,是通州案首,我听说这次府试,他也是踌躇满志而来。”
“更何况除了他,扬州还有一位县试府试的双案首沈渊,正憋着考个小三元呢!”
众人说得正高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冷言冷语,大家全都吓了一跳。
等到众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是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年轻人。
原来他那桌上,也是七八个人挤在一起热烈交谈。
估计这个年轻人跟谁都不熟,所以慢慢地就被挤到了外圈。
现在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四六不靠,弄得就像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着人吃酒似的,也难怪这家伙气儿不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