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这个年岁,已经对考上县试不抱任何奢望了。
他在年过三十的岁数再去考童生,其实完全是因为,他没办法在科考这条路上停住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放弃了科举考试,还能做什么!可是现在事实证明,沈渊读书的方法一定是正确的。
沈渊能高中案首,自己在他的指导下学习了这么久,说不定也能过关!可是沈玉台的目光在榜文上从上往下,却是越看心越凉上面一直都没出现自己的名字。
等到他一路看过前面的内容,看到榜文最下面一个名字时,那熟悉的笔画和字样,让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最后一名:沈玉台!在这一刻,沈玉台已经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
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我中了!我真的考中了,我过了县试!”
沈玉台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人群,等到他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一点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正手扶着大墙,站在县衙外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在寒风中,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童生弯着腰,在那里无声地哭泣着。
涕泪交流,眼前的这一切要是能在十六年前到来那该多好!沈玉台从这突然而至的打击和狂喜中缓过神来之后,就满怀感激地向着沈渊的家中走去。
而此时另一个人,正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府学大门。
府学是掌管一府文治的办公地点,扬州府的府学就在府衙大院儿里。
这人正是莫秀才莫富,他知道自己的姐夫已经回到了府学里日常办公的地方,正要过去找姐夫质问!他一路小跑着进了姐夫李丰云的官署,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房门,随即就看到李丰云正在厅堂中间站着,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大摞卷宗。
“姐夫你怎么搞的?”
见到李丰云,莫富随即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个沈渊,我不是让你找个错处把他罚出考场吗?
你怎么不但没处置他,还把他给定了个第一名?”
“咱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住口!”
莫富心里怀揣着怒火,一跑进来就愤怒地质问他姐夫。
可是没想到他刚说了一句,就被他姐夫一声怒斥给吼了回去!莫富顿时就是一愣,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在姐夫平常坐的位置上,正做着一位身穿常服的中年人。
而此时他姐夫正站在那人的桌案前,手里拿着卷宗,好像正在汇报工作糟了!这人是个官儿!“站住!”
莫富情知不妙,转身就要走,可是坐在屋里的那个人却一张口就叫住了他。
当莫富呲牙咧嘴地转回头来时,他整张脸都抽抽在了一起。
此刻李丰云双眼里喷出来的怒火,都能把莫富烧死好几回了!只见李丰云转身陪着笑脸,向桌案后那位中年人说道:“此人是我内弟名叫莫富,他也有秀才的功名。”
“你给我过来!提学官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有一个字的隐瞒!”
“啊?
提学官?”
这时的莫富脑袋里“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