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哭喊着母亲,上前想要把人拽住。林窈佳舍不得女儿,也不想入大牢,死死握住女儿的手。母女俩都哭得厉害,像是生离死别一般。衙差上前,毫不怜惜的直接分开。
看到母亲被人拖走,林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宇眼圈也红,也试着上前两步,但却没有人妹妹那般情绪外露。
退堂后,一行人鱼贯而出。
秦秋婉和钱海生走在前面,察觉到了身后强烈的目光。她回头就对上了兄妹俩愤怒的眼神。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甚?”
林宇生性冲动,看到这里已经是衙门外,便再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憎恨:“今天的事是你做的!”
笃定的语气。
秦秋婉讶然:“你在怪我?”她看向衙门的方向:“你这是不服大人的判决?”
林宇不敢。
“做人要讲道理。”秦秋婉身上一引,指着公堂道:“这是天底下最讲道理的地方,如果周长林没有做那些事,大人也不会判他有罪。我未婚夫死里逃生,就因为害人的人是你娘的姘头,我们就不能告状吗?你当你娘是谁?”
林宇被问得哑口无言。
“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相对于他的愤怒,秦秋婉态度和缓,不疾不徐:“你说不过,是因为你不占理。”
林瑶一直在哭,哭得浑身颤抖,此时忽然抬起头来,泪眼狠狠瞪着她:“你就是恨我们,不想让我们好过。”
秦秋婉点了点头:“对!”
兄妹俩没想到她竟然毫不避讳,当即都愣了一下。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们母子当初骗我,把我的家都搅和散了,我难道不该恨?”
钱海生已经上了马车,朝她伸出了手:“苗娘,咱们走吧!跟不讲道理的人,说再多都是白搭。”
“你说得对。”秦秋婉含笑将手放进他的掌中:“咱们还是回去筹备婚事要紧。”
兄妹俩看着马上离开,面色都不太好。
林瑶哭着道:“哥哥,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拿到银子。
大夫做这些不可说的药已经有十多年,前几年生意不太好,近几年名声越来越大,他无儿无女,只想着多拿银子傍身,也想拿银子买贵重药材,所以,敛了不少钱财。
最近林窈佳和他如夫妻一般亲密,两人同处一室,又同在一屋檐下,很难保守得住秘密。加上林窈佳本身就是个有心人,“无意”中发现了他卧室的暗格。
大夫将她当做知心人,被她发现了藏银的地方后,也没有重新挪动地方。反而还坦然表示,等到兄妹两人嫁娶时,他还会出钱出力。
今日钱富找上门来,林宇跑去问母亲拿银子时,她悄悄告诉他的。
当然了,母子俩接取银子没有耽搁多久,林窈佳只是提了一嘴,还没来得及告知林宇确切的地方。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去大牢里找母亲。
想到自己即将能坐拥大笔家产,林宇心下有些激动。
“你别哭,我们先去找娘。”
林瑶哭得直打嗝,深呼吸几次都压不住:“哥……哥……我们能见着娘……吗?”
林宇拿出了之前准备递给父亲的那些银子:“只要银子给够,没有做不成的事。”
兄妹俩信心十足,跑去大牢找看守。
那俩人不知道的是,之前离开的马车在转过街角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巷子里去了后衙。
一般来说,已经认罪还没有定下罪名刑法的犯人不让探视。兄妹俩费了一番功夫,交出了身上所有银子才得以进去。
大牢的大门有四五个人看守,其中一人带着兄妹俩进去。门口看守的人中又少一人,往后衙而去。
彼时,秦秋婉两人还没离开。
看守上前:“大人,属下有事要禀。”
大人看了一眼边上做客的未婚夫妻,颔首道:“说。”
“林家兄妹确实去了大牢,兄弟们假意答应,已带着他们前去探视。”大人霍然起身:“我亲自去瞧瞧。”
大夫得来的不义之财应该不少,他害死的人要补偿。再有,大人管着整个府城,处处都要银子,库房空空,尤其今年欠收,朝廷虽减免了赋税,可辖下几个县城里还是有许多人不能填饱肚子。
如果能够拿到周长林攒下的银子,运用得好,能救不少人命。
周长林没有供出自己藏银之地,本就是为林窈佳考虑,看到两个孩子过来。他低声道:“我这一辈子做的缺德事太多,大概出不去了,以后你拿着银子好好过下半生,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一场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