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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真不错,黑了,也瘦了,可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看到刘鹏快步走到自己面前,齐天翔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满脸笑容地说:“走近一点,让我仔细看看,你妈妈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齐天翔说着,侧过脸对冯俊才夸奖着说:“有点意思了,这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吧,脸上的稚气消减了不少,显得刚毅了些,眼神里也有了一丝成熟和坚定的神色了,学生娃就变成地道的农村男子汉了。”
“这孩子不错,挺朴实的一个孩子。一来就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到这里以后就一头扑倒山里边了,每天里不是钻山林,就是跑农户家里,几乎就没有闲着。”冯俊才笑着对齐天翔介绍着,随即转向刘鹏,关切地说:“刚从山里边回来吧,看这一身土的。”
齐天翔听着冯俊才的介绍,看着眼前的刘鹏,感觉到这孩子确实是变了,以往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变成了朴素的男人了。身上还是穿着那身蓝色的运动服,只是更加陈旧了些,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满是泥泞,身上也是布满了黄土,头上也是黄噗噗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脸上那副秀气的黑框眼镜,显出与农村孩子不同的雅致来。
“正在山上跟几个大叔大哥商量着间种的事情呢,小毛子跑到山上去说,县里来人了,还想着收购我们核桃的老陈过来了,就赶紧跑过来,没想到是书记舅舅和冯书记、向县长过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刘鹏腼腆地笑着,这么多领导集聚村口,还真有些手忙脚乱,有点紧张地说:“请各位领导进村里看看吧!”
说着话,引领着各位往村里走,没走几步就有意走到齐天翔跟前,悄悄地说:“书记舅舅,您过来没有告诉我妈吧!我出来都没敢告诉她,而且这一个多月除了每个星期打打电话,我都没敢回家。”
“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敢回家,你是出来实习,又不是限制人身自由,为什么不抽时间回去看看,不知道妈妈会多担心吗?”齐天翔不无好气地瞪了刘鹏一眼,动情地说:“儿想母,想一时,母念儿,时时念啊!每回见我姐,都免不了要提到你,而且说着说着就想哭,我也是竭力的劝,可我怎么劝也架不住你一个电话啊!”
“这不怪小刘,真的不怪孩子。”冯俊才看着齐天翔不无好气地责怪刘鹏,特别是看到刘鹏木然的神情,还有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就赶忙解释说:“这是我给他们严格的规定,离开村子超过一天必须向支书通报,超过一天必须向我请假,批准后才能离开,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这孩子脸皮薄,怕请假麻烦,就一次假也没有请,这都一个多月了,应该回去看看了。”
“这一段事情挺多的,正是山货大量收购和销售的时间,也是关键的时候,今年全村的收成一大半就要看这一段了,老支书让我和小李负责,我们也不敢太过大意。”刘鹏笑着解释说:“原本就不是很懂,况且对农村也不是很了解,只有多看,多接触,多了解,出山一回也麻烦,就索性少出去的好。”
“也是,先苦后甜吧!多经历一些没什么坏处。”齐天翔淡淡地说着,接着问:“你估计今年村集体这一块能有多少收入啊!全村依靠这一块能增加多少?”
“总数现在还说不好,但从现在往前已经销售并回账的统计中,已经有了十三万多元,按照比例,村集体能有将近七万元的收入,村民大致也是这么多,各户均得能有三千多元的收入,全年下来可以有七千元多一点,尽管不多,可这是今年初期的收入,再有个两三年,就会大变样了。”刘鹏仔细地盘算着说着,神情很是认真,话也开始渐渐流利起来,“当然这还只是大致的算法,这是个平均数,有没有劳力投入会有一定差距,而且这还只是山货部分,其他的一些收入,比较零星,还形不成规模,没有计算在内。”
“没想到这孩子还一招一式,挺像那么回事的嘛!”冯俊才看着侃侃而谈的刘鹏,笑着对齐天翔说:“有点大学生村官的意思,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青年人就是应该有这么一点朝气,不骄不躁,踏实肯干,总是会有所收获的。”齐天翔狠狠地瞪了冯俊才一眼,对他不合时宜地夸奖很不高兴,对随即温和地看着刘鹏说:“老郭支书好吗?身体还硬朗吧!”
“很好,不服老,现在还在山上呢,我刚才让小毛子去叫他了。”刘鹏望着齐天翔笑着说:“您一会见着就知道了。”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村两委门口,刘鹏提高了嗓门喊道:“小李,李炜,领导来看我们了。”
话音未落,一个瘦小的青年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刘鹏身后站着的一群人,不由愣在了那里,只是笑着,说不出话来。
“李炜,经管系学生会主席,硕士党员,你好啊!”齐天翔笑着伸出手,慢慢走过去戏谑地对李炜说:“口才那么好,当初座谈送行时的慷慨陈词我可还记得呢!”
“齐,齐书记,真没有想到会是您,您说过会来看我们,没想到这么快。”李炜赶忙握住齐天翔的手,紧张的语无伦次地说:“说到做到,真不愧是大男人,信诺守诺,我给您点个赞。”
“看你,不是你们,这次时间紧,不能都去看,还希望你给大家带个话,我信守承诺,来过了,就行了。”齐天翔呵呵笑着说道:“真正应该为你们点赞,你们很好地实践了我对你们‘出几身汗,晒一脸黑,瘦几斤肉,脱几层皮’的要求,而且还超额完成了任务,变得不那么夸夸其谈了,我很满意。”
说着话,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还是两间没有院子的房子,情景与几个月前来看到的变化不大,唯一的变化是两委的牌子被重新油漆了一新,显得亮堂了很多,感觉也明快了许多。
齐天翔没有在刘鹏搬来的椅子上落座,而是慢慢走进其中的一间房子,从外面强烈的光线下进到阴暗的房子里,眼睛很久才适应了房间的暗淡。不大的房子里四张课桌拼接成一体摆放在中间,上面是电话、茶壶,以及几个茶杯,还有就是一些报刊杂志之类的杂物,围绕着桌子是几张长条凳,还有散乱放置的木质靠背椅,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摆设了,另外就是四面墙上悬挂着镜框,里面是村两委职能介绍,党员发展情况,郭村概况,以及村两委近期发展目标。房间不大,也很陈旧,但桌椅和地面很是洁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
齐天翔看到两间房中间有一个门相通,而且也没有上锁,就缓缓地走了过去,可是很快就把刘鹏挡在了前面,不好意思地低声求饶道:“屋子有点乱,也没有打扫,舅舅还是不要看了吧!”
“能乱成什么样,难不成比你们男生宿舍还乱吗?”齐天翔笑着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刘鹏,缓缓地推开了门,看了一眼后调侃地对身后的冯俊才道:“是有些乱,可却没有想象的那么乱。”
两间屋子一样大,所不同的是这一间里面靠墙摆放着两张单人床,两床床头之间同样摆放着一张课桌,蒙上了一个旧床单,上面是两个台灯和一些生活用品,两张床里面都杂乱地堆放着书籍,从书籍的种类齐天翔很容易就分出了两张床的主人,齐天翔分别按了按床铺,又拿起书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与冯俊才和向有志对望了一眼,原路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