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王以及铁虎等人还以为小八出了啥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一个个探头往下边看。于是,众人彻底悲剧了,只见乌压压的蜂群从井口窜出来,嗡嗡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铁虎暗骂一声,抱着头就往远处跑,小王更惨,脸上直接被蛰了好几下,疼的哇哇大叫。
倒是苏公子,安然无恙的躲在大树后边,不时地探出头指挥两声,“丫头,怎么样,本公子有先见之明吧?我就知道井里不简单,站远点没坏处。”
萦袖轻飘飘的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你不就躲在这里纳个凉么?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蜂群从井口窜出,井里的小八没事儿,上边的人却被弄得鸡飞狗跳,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公子,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咱们还在龙王井查,真能查到东西?”对于苏瞻来龙王井的决定,萦袖还是有点意见的,她很怕苏瞻是在浪费时间,而如今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说起案子,苏瞻也恢复了认真的神情,合上折扇,轻轻地敲了敲旁边的大柳树,“任何案子,当你觉得无处着手时,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回到开始的地方。此案,颇为蹊跷,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所以,我怀疑现场一定遗漏了些什么,衙门那边也没有仔细检查这口井,或许,一些线索就遗落在井里呢。”
小八在井里忙碌着,苏瞻也没有闲着。聂翔已经将老杨头带了过来,等老杨头平复下心情后,苏瞻和善的问道:“老杨头,你那天顺着这条街打更,可是亲眼看到云员外杀人了?”
老杨头想也未想,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大人,那夜老汉我从南向北走,而云员外从北向南走,正好错身而过。当夜,倒是没看到云员外杀人,当时衙门的人问起,老汉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想到,衙门的人找到云家,云员外竟然”
苏瞻仔细观察着老杨头的神情,对方到不像作假,“老杨头,那你经过龙王井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龙王井这边有人?据本官了解,那夜有一些月光,从路上走过,应该可以看到龙王井那边的情况的。”
老杨头仔细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回禀大人,老汉经过的时候,朝龙王井瞥了一眼,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站在龙王井不远处。可当时老汉看到的是一个女子啊可不是个和尚”
看到一个女子?苏瞻以及萦袖全都大皱眉头,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女子?按照当夜龙王井的情况,怎么可能单独站着一个女子?难道是云锦儿?不对,那个时间,云锦儿已经惊慌失措的逃回了家,云员外和云逸来龙王井,就是来处理尸体的!
若是正常情况,老杨头应该看到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才对,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女人?苏瞻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案子真的是越来越邪门了。萦袖脸色一寒,盯着老杨头,严肃道:“老头,你确定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你确定当时看到的是一名女子?那龙王井旁边还有别的么?”
老杨头有些惊慌的往后退了一步,两腿都开始哆嗦了,“大人姑娘老汉可不敢撒谎啊老汉却是眼神不怎么灵光,可那夜有月光,手里还有灯笼,龙王井那边的情况还是能看清一些的那就是一个女子啊。当时,就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别人啊”
老杨头斩钉截铁的说着,就剩下发毒誓了,那神情不似作假。苏瞻那是相当的郁闷,怎么查着查着又查出来一个女子呢?到了这里,似乎进入了死局。
突然龙王井那边传来铁虎的喊声,苏瞻赶紧走了过去。人还没到,铁虎已经埋怨起来,“三弟,你过来瞧瞧吧,真没想到,小八下去一趟,在井里捞出不少东西来。”
仔细一瞧,可不嘛,东西还真不少。动物骨头,烂树枝子,更让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一双鞋。龙王井水很浅,要是深点的话,小八想把这些东西都捞上来,还真得费一点事。戴上手套,苏瞻蹲在地上仔细分辨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一块染血的石块,看形状应该是那夜云锦儿行凶的石头。挑开树枝和破鞋子,苏瞻眉头一锁。这是一块黑布,虽然经过了浸泡,但是黑布上依旧还有一些血渍。黑布是最近扔进去的,再加上有血,很容易推断出来,这很可能是那夜染上的血。
圆通和尚,孤独的女子,后脑勺伤口,一块染血的黑布,淡淡的月光。突然,苏瞻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有些事情似乎可以解释的通了。蹲在地上微微抬头,左右瞅了瞅,指了指聂翔。让聂翔附耳过来,小声耳语几句,聂翔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夜,很快降临,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今夜月牙高悬,天空云层很厚。微弱的月光淡淡的刺破云层,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熟悉的长街,苏瞻跟着老杨头一起重演案发现场。老杨头像往常一样打着更,他走得很慢,当来到龙王井位置后,老杨头按照那夜的情形转头看了一眼龙王井,这一看,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淡淡的月光笼罩龙王井,此时应该空无一人的龙王井,却多了一个人影。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那红色的喜服,还有那长长的头发,她正对着龙王井,微微垂着头,似乎在对龙王井倾诉着什么。长长的身影在风中变得模糊而摇晃,宛若从井中爬出来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