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魏救赵?当然可以用这一招,但到最后魏国打不打的下来不清楚,但赵国肯定会被苏立言打的落花流水。
闽中元眯着眼,无奈的说道:“本官又何尝不知道执迷盐务的被动性?本官是卯着一口气要跟苏立言争长短,可除了这些,最大的原因还是舍不下盐务啊。阳谋,摆在明面上,你懂我也懂,偏偏要按照苏立言的路子来,这才是最可怕的。盐务,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法舍掉的,要么整垮苏立言,要么我们一败涂地。”
于承泽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从心里还是有点不认可,他觉得闽中元还是有点太执着于跟苏立言一较高下了。这时方东离开口道,“于将军,你回去跟于二爷嘱咐几句,最近那边的货先停下来,先不要运了。苏立言和詹德雕那些人弄不到盐,肯定会想别的办法的,我怕他们会对私盐动念头,可别撞到他的刀刃上。”
“缴私盐?我们不是一直在缴私盐么?嘶,我们这边停下来,那私盐还抓不抓?”于承泽有点头大,闽中元接口道,“我们这边必须先停下来,至于私盐,继续抓,而且抓的还要更严,苏立言想借缴私盐搞到盐,我们就跟他抢,倒要看看苏立言能玩出什么鬼花样来。”
“就这样办?闵大人,于某总觉得苏立言没这么简单,他就算抓私盐,也未必真的把希望寄托在私盐上边”跟苏瞻斗了这么久,于承泽早就学聪明了,苏立言这家伙不怎么按正常套路出牌。大家都盯着私盐的时候,搞不好他又整出点奇葩的幺蛾子,让人防不胜防。
闽中元也有着相同的担忧,“苏立言肯定没这么简单的,他缴私盐,多半也是想通过私盐,顺藤摸瓜堂堂正正的插手盐场事务,哼,他倒是打得好主意,他想缴私盐,那就让他缴,我们只要将他插手盐场的路给堵死,那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于将军,让于承恩和赵湖翁停下手里的活,把所有精力放到私盐上边,但凡有倒卖私盐的,格杀勿论。另外,通知各大盐场,看好篱笆,别说是苏立言,就算是一只老鼠都不能爬进去。”
“格杀勿论?这样做的话,那些盐腿子会不会闹事?”于承泽大皱眉头,他可是太清楚浙江私盐是怎么回事儿了。但凡有点希望,谁愿意提着脑袋贩卖私盐?
闽中元面露狠色,手掌按住桌面,“对,就是格杀勿论,就是要让那些盐腿子明白一个道理,他们以前之所以能倒卖点盐,那是因为咱们给他们一条生路。浙江,依旧还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想让他们生,他们就能生,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这叫杀鸡骇猴,那些人不是傻子,见识到我们的手段后,他们就明白我们的意思。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他们明白,千万别跟苏立言合作。”
“原来如此!”于承泽总算明白了闽中元的心思,他赶紧起身说道,“若没有别的吩咐,那于某就先行告退了。”
于承泽走后不久,闽中元和王康等人又商议了点事情,众人这才逐渐散去。
这一夜月色暗淡,海宁盐官镇以北金石村柳林。时至深夜子时,夜色幽暗,此时却有十几个人悄悄地来到柳林,十几名粗衣男子护着两辆独轮车,独轮车上放着几个麻袋。最前方是一名持刀壮汉,他抱着刀,不断地观察着左右。持刀男子名叫魏汤逆,人称魏老鬼,是这群人的领头。来到柳林深处,一名年轻人追上来,小声说道:“魏哥,我今天晚上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出事儿,要不,咱们回去吧,改天再送货。”
魏汤逆抬起手,示意独轮车先停下来,他左右看了看,眉头皱的紧紧的,“栗子,你别太担心了,盐运司的兵丁只是走走过场,他们叫嚣着查私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不是一直都没出事儿么?”
“这,可我就是有些担心,魏哥,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栗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已经十天没走货了,如果再不走货,不弄些钱,家里妻儿老小该怎么办?咱们回去容易,可回去又该怎么哎”
这时另一名年长的走上前来,伸手拽了栗子一把,“栗子,你别嘀咕了,魏哥比你还担心呢,你没发现魏哥今晚上比以前小心多了?咱们要是有其他办法,干嘛还冒险运盐?三叔的病越来越严重,妻儿老小的能少吃点饭,拖上几天,但三叔的身子可拖不得啊”
“哎!”栗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众人休息了一下,便顺着林中小路继续往北走去。他们此次的目标乃是海宁城南丁桥镇,到了那里,扔下盐就可以带着拿钱走人。至于盐会运到哪里,魏汤逆等人并不知情,他们也不关心这些。
这条路已经走过六七次了,眼看着就要走出柳林的时候,魏汤逆总算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路口突然有亮光闪烁,没一会儿就多了许多火把。火光照耀下,几十名身着盔甲的士兵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一名黑甲男子持着长剑站在最前方,看到此人,魏汤逆的脸就寒了下来。
巡检司百户卢芳全,此人一直负责盐官镇防务,以前这个点,卢芳全八成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呢,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柳林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