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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商不敢随意提高盐价,所以手里有多少盐就很重要了。盐,赚的不多,但靠的是薄利多销,只要盐多,拿个好引岸,稳赚不赔。可为什么浙江运盐司的份额会越来越少?
运盐司,也就是都转运盐使司,运盐司掌管一方盐务,可谓是大明朝数得着的肥缺。坐在运盐司的位置上,不用贪,每年光收红利就能赚很多。最近浙江太平盛世的,没理由会减少配额啊。
“杨兄,你不是开玩笑的?小弟在北边的时候,可是听说过的,浙江八大盐场产盐量首屈一指,运盐司的配额怎么会越来越少?”
杨凯吉喝口酒,双手撑着甲板,苦笑着摇起头,“谁说不是呢,八大盐场明明太平盛世的,产盐量应该少不了,可分到手里的盐却越来越少。可即使如此,还得抢啊。”
这可真就奇怪了,运盐司那边有问题啊。不过这种事儿苏瞻不会问,就算问了,杨凯吉也不会说,而且,还会引起杨凯吉的怀疑。
看来自己到了浙江后,可以好好跟运盐司打打交道了。跟杨凯吉聊了一会儿,苏瞻便回到了船舱中。
“你们先别下棋了,我这边有个想法,你们帮着斟酌下”坐在张紫涵旁边,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觉得,咱们想办法往运盐司插一脚如何?”
听了苏瞻的提议,萧绮月就大皱眉头,“公子,这话说起来轻松,可想在浙江运盐司插一脚,可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浙江那边,表面上看有不少盐商,但实际上真正有分量的还是杭州四大盐商,钟富力、梁克生、齐蓓虎、黄永山。这四个人每年吞下运盐司九成的份额,其他盐商也都是跟在他们手底下混口饭吃。这四大盐商势力庞大,互为同盟,共同进退,想在他们手里抢食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还有这事儿”苏瞻顿时就有些郁闷了,不是说同行是冤家么,为何杭州四大盐商竟然能互为同盟,共同进退?不过苏瞻也不气馁,“四大盐商拿九成份额,那剩下一成呢?想来应该是那些小盐商了吧,如果我们不要抽成,只需要他们站在我们这边,你绝他们会不会捧我们做第五大盐商呢?”
“咦”萧绮月顿时来了兴趣,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是可行,“如果这样的话,那些人应该会支持我们的,但这样做,我们没多少好处啊,拿到份额后,再把盐分给底下的盐商,搞到最后,我们不仅不赚钱,还有可能亏钱。亏钱的买卖这”
张紫涵经常行走在朝堂之上,见多识广,很快就明白了苏瞻的意图,“绮月妹妹,你呀,有点陷入死胡同了。苏立言想办法插手盐运,可不是为了赚钱。”
苏瞻轻轻的点了点头,“刚刚跟杨凯吉聊了会儿,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据他所说,浙江运盐司提供的官盐份额越来越少,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张紫涵眉头一锁,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桌子上,她可清楚地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各地运盐司官盐份额,每年都是有定数的,不能随意增加和削减,现在浙江官盐份额越来越少,这问题可就大了。浙江盐务肯定有问题,就看你怎么查了,“你的意思是,插手浙江盐务,把浙江官场的视线吸引过来?”
“不错,浙江盐务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那些人肯定盯得很紧,我们只要想办法打进运盐司,他们就得慌。能不能查出盐务的问题,并不重要,我需要把他们的注意力调过去,好暗中做别的事情”说完话,苏瞻便笑眯眯的望着萧绮月,“绮月,这事儿还得靠你,等到了浙江,你可得多走动一下才行。总之,多盘点店铺,赚不赚钱不重要,先把声势造出来。”
“”萧绮月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了,经商可是本小姐的拿手活,不过,公子,这可是需要很多钱的,你得给我些钱!”
“这个,要不你先垫付一下吧”说出这话来,苏公子有点脸红,麻痹,还没成婚呢,先让萧绮月用嫁妆,好丢人啊。
张紫涵破有深意的看了萧绮月一眼,这个女人真是聪明,每时每刻都表现着自己的重要性。不过,张紫涵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手头的钱确实不太多,又不能用英国公府的钱,一旦动用英国公府的钱,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两天后,商船终于抵达杭州码头,苏瞻与杨凯吉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杭州码头,位于外城,从码头到内城还有一段的距离。一行人行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景色。
自古杭州美如画,鱼米之乡,绿水红墙,即使在秋末微凉的季节里,依旧散发着一股盎然生机。杭州,没有南北两京的厚重与宏达,但这里能感受到轻快的活力。走了没多久,小八来了尿意,将包袱丢给小王,一溜烟的扎进旁边的柳树林。苏瞻等人坐在旁边凉亭下歇歇脚,顺便等着小八。
刚刚喝口水,就听到林中传来小八刺耳的惊叫声,苏瞻大惊失色,众人赶紧往柳林冲去。正好小八也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系着裤腰带。此时小八满脸菜色,闷头跑,直接跟小王撞了个满怀。小王一看小八没什么危险,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子,“蠢货,你瞎叫唤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啊,哥公子,那边有尸体,刚突然看到尸体,吓了一跳”小八伸手指了指身后,苏瞻等人面面相觑,真的假的啊,还没进杭州城了,先碰到死尸,这也太晦气了。
小王忍不住瞪了小八一眼,跟着公子走南闯北的,见过的死人都快堆成山了,竟然还会被一具死尸吓到,真是丢人。小八一脸委屈的暗自嘀咕,少瞧不起人了,一会儿你看到那尸体,也得吓一跳。
有小王领路,很快就在一堆草丛中找到了一具死尸,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散发着一股臭味。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虫子居然在尸体上建了窝。无数黑乎乎的虫子在尸体上爬来爬去,看上去甚是瘆人。尸体虽然腐烂,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名成年男性。尸体旁边放着一块烂布,看上去应该是布搭子,这种布搭子一般是小商人们出远门的时候用的。捡过一根树枝,挑了挑布搭子,布搭子中竟然掉出一根金色的发簪。
萦袖伸手捡起发簪,仔细观察了一下,“咦,是纯金发簪了,看样子样式也很精美。”
苏瞻皱了皱眉头,纯金发簪?又抖了抖破布搭子,从里边滚出几锭银子,估摸着得有二十两之多。看来谋财害命的可能性非常小了,此处离着凉亭不远,许多路人憋不住的时候,都会选择跑到林子里解决问题,看来这位老兄估计也是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否则,好好地干嘛来这破地方?
大致观察了一下尸体情况,苏瞻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伤口只有一处,一刀洞穿胸口。看来是有蓄谋的杀人啊,而凶手还不是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