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停住脚,身子往侧面一倒,手撑地面,土坷垃堪堪从头顶飞过。苏瞻不得不叹息一声,这都能躲过去,趁着这个机会,苏瞻扭身朝南面奔去,张仑自然紧随其后,二人不断追逐着,一口气跑出了白鹿书院。书院紧靠着蔡河,所以一出书院南门,苏瞻就朝着河边奔去,又跑了足有一刻钟,便来到了汴梁河与蔡河交汇处。眼看着张仑就要追上来,苏瞻反而不跑了,张仑脸上一阵喜色,抖着手里的齐眉棒得意地笑道,“苏秃头,你倒是继续跑啊!”
苏才子耸耸肩头,满脸的无辜,“张不凡,你真不肯放过苏某?”
“嗯?”张仑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事一般,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着苏瞻,他总觉得今日的苏立言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瞧苏瞻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张仑摇摇头,齐眉棒轻轻地往前戳了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当初契书可是你自愿签下来的,张某可没逼你吧。”
听到这里,苏瞻顿时没脾气了,事实上这份奇葩的契书确实是自己自愿签的,可又不是自己签的,这口黑锅只能老老实实的背着。一时间二人都没什么话说,你看看我,我瞪瞪你,气氛十分诡异。
张仑真的想让苏瞻当兔相公么?倒也不是,只不过是想借机整整这个眼高于顶,恃才傲物的苏立言罢了。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玩耍,感情也是不错的,可随着年龄长大,慢慢有些不一样了。张仑作为英国公府小公爷,打小练武,研习兵法,也好将来掌都督府事务。苏瞻则不同,自小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受大明朝重文轻武的风气影响,觉得张仑老是舞枪弄棒的,着实粗鄙不堪。尤其是两年前一举夺得解元公后,更是变本加厉了,见了张仑后,眼睛朝上,鼻孔朝天,那股子傲慢劲实在让人不爽。张仑是什么人,那是英国公府小公爷,何时受过这种气,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还不得好好整整苏瞻。
二人站在两河交汇处,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那帮子看热闹的学子们也追了上来。苏瞻叹口气,有些无奈道,“看来苏某只能继续逃了!”
张仑顿时被气乐了,二人距离如此近,迈上两步就能把苏瞻揪过来,凭自己的本事,还真不知道苏瞻凭什么能继续逃,“嘿,你倒是继续逃个看看?”
“哦,张不凡,这可是你说的,那苏某就逃了”说罢,只见苏瞻转过去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浅绿色的河水中激起一阵水花。不错,苏才子跳河了,这下张仑有些傻眼了,他张小公爷天生神力,刀枪双绝,可可这水性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这下张仑总算明白苏瞻为什么出书院的时候不直接跳河,非跑到两河交汇处跳河了,两河交汇处可没有桥,要到对岸,得绕个大圈才行。再说了等人绕过去,苏瞻早不知道游哪里去了。
苏才子一阵狗刨蛙泳,来到了河水中央,朝着站在岸边龇牙咧嘴的张仑笑道,“有本事你下来继续追啊!”
“你你有本事到岸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嘎,看到张小公爷和苏大才子这番斗嘴表演,一群看热闹的人顿时绝倒。
苏才子耍无赖,张小公爷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倒替着齐眉棒推开人群气冲冲的走了。苏瞻可一点高兴不起来了,他可不觉得张仑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估计这家伙是去找船了,真是要命,赶紧游吧,趁着张仑还没来,得迅速找个地方上岸继续逃命。
张仑确实是找船去了,至于苏瞻苏大公子,这会儿正拼命狗刨呢,至于能不能逃脱升天,只有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