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医生老婆,快去叫医生。”
雨,像是千万支魔指,又像是千万条琴弦,弹出了千变万化的声音,交织成一曲荡气回肠的缠绵绯音。
春雨柔软,夏雨粗犷,秋雨苍凉,冬雨肃杀,因季节变化,情调各异。往日的雨是如此的美丽,如此动听,却在今天诉说着无比沉重的哀思和悲伤。
奶奶还是走了,就在那天,就在医院,就在朴仁静的怀里,没等到医生来抢救,奶奶就走了。
朴仁静眼神涣散的瘫坐着,只剩下冰冷的躯静静的躺在她怀里,不管她如何呼喊,老人只是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回应
往日慈祥的目光再没有了,温暖和煦的声音也没有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您说过,如果我喜欢唱歌就去唱歌,如果我想吃好吃的您就做好等我回去吃,可是还没等我成为歌手,没有赚钱来孝敬您,您就去了天堂了,我找不到天堂的路,所以注定找不到您。”
“您说过,生命中爱的意志比生命中受伤更有力量,当生命受伤时,我们可以选择用爱的支撑活下去。可是如果爱都受伤呢,那支撑我的又是什么,我不是愚钝之人,却想不明白……”
看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看着照片里温柔慈祥的老人,朴仁静内心的潮湿,再也抑制不住的从眼中溢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纸上悲欢难堪月,轴尽待收浮生卷。
生离死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啊?
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要用怎样的力量来承担这种剧痛?
朴仁静是一个俗人,一个成长普通、经历普通的普通女子,花季年段时面临生死离别,她又怎能坦然的面对。
人世间最最最无可奈何的距离,不是相顾无言,不是形同陌路,更不是飘然远走,而是那道无法逾越的阴阳相隔。
她闭上眼睛,不再继续想像,只有泪水泉涌而出。
缠绵的雨丝越来越沉重,沉重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看着墓碑前孑然而立的少女,一个身着黑衬衣黑西装打着黑领带的高挑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走到老人坟前,弯腰将一束白菊放下,直身后男子将擎在手中的黑伞移到少女头上,遮住了雨帘也遮住了暗色的天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韩慕轩开口,声音依旧磁性醇厚,中间却夹杂着前所未有的低迷与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