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绎唇边抿着笑,将一件袍子叠好放进去:“你若是像父亲一样,留在镇江做官,就不必如此奔波了。”
谢怀安挑了下眉:“哦?你希望我做官?”
吴心绎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然后多留些时间出来,与我长相厮守。”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婉澜在书房对她说的,当时还当做无稽之谈,如今却觉察出其中的可取之处了。她一颗心忽然激动起来,跳的砰砰直响:“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上海吧!”
谢怀安愣了一下:“怎么想到这一出?”
吴心绎将怀里尚未叠好的衣服一股脑塞进箱子,起身坐去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你就说好不好?”
谢怀安沉吟道:“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明天如何与母亲交代呢?”
吴心绎立刻道:“就说我去照顾你的生活。”
谢怀安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之前都不需要照顾,怎么这一次反而娇气起来了?”
吴心绎张了张嘴,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个理由:“那……你生意伙伴要带太太去,所以你也要带我去?”
谢怀安更是前仰后合:“男人谈生意,为什么会带太太去?”
吴心绎愣了半晌,泄气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打算带我?”
谢怀安连连摆手:“要带要带,只是得想一个好借口来带……这样吧,你先将你的行李收拾妥当,待明日取得母亲首肯,也好立即出发。”
吴心绎立刻应下来,欢天喜地地去取了几件自己的衣服首饰放进谢怀安的箱子里,待收拾妥当了还跑来问他:“你想出好办法没有啊?”
谢怀安点了下头:“有一个主意,但在那之前,我要先问问你,为什么想跟我出去?”
吴心绎一愣:“妻子想要随丈夫出门,难道很不可思议吗?”
谢怀安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罢了。”
吴心绎仔细打量谢怀安的面色,试图从他表情里猜测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不想与你聚少离多,整日苦等。”
谢怀安脸上果然浮出些许怜惜之意,将她揽进怀里:“辛苦你了。”
吴心绎暗暗松了口气:“的确很辛苦,所以不要让我再等了。”
谢怀安在她额上轻吻:“我明天就跟母亲说我要在上海置办别苑,不能每次都借玉集大哥或是乔治的地方宴客,所以带着你和阿姐一同去选地方。”
吴心绎大吃一惊,从他怀里弹了起来:“你真的要在上海值班别苑?”
谢怀安笑了起来,安抚她:“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吴心绎忐忑地倚回他肩头,道:“那你……真的一直借玉集大哥或是乔治的地方宴客吗?”
谢怀安大笑道:“当然不是,上海那么多饭店,哪一家不能宴客,何必非要借别人的地方做东。”
吴心绎又紧张起来:“难道母亲想不到?”
谢怀安道:“在家里请和在外头请到底不一样,她做了一辈子官太太,这些人情事理,她明白得很。”
秦夫人果然没质疑他这个借口,只是担心吴心绎不懂得挑房子的这许多规矩。婉澜虽然没有被谢怀安提前打过招呼,但他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这是要借她的名头说事,当即也从旁规劝:“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母亲,你总不会连我也信不过吧。”
秦夫人笑了起来:“还真不太能信得过,买卖房产一事,你又没做过,如何能教人放心?”
婉澜立刻改口:“那还有玉集呢,我和蓁蓁只不过去瞧瞧地方,最后拍板决定的,还不是重荣和玉集两个男人?只不过我们若是不去,就得要男人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一家家跑了。”
秦夫人似乎被说服了,只咕哝了一句“怎么决定的这样急”,便将眼睛盯在吴心绎身上:“蓁蓁,你嫁来后头一次出府,万事小心些,不指望你照顾怀安,只要你莫出岔子就行了。”
吴心绎有些难堪,她按捺着情绪点头:“是,母亲。”
婉澜又笑起来:“母亲说的这是哪里话,蓁蓁嫁来之前还随她父亲南征北战,怎么会出岔子。”
秦夫人挑了挑嘴唇:“做姑娘和做人家太太到底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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