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武侯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目光中的期待,终是迈前一步出言,他声如洪钟、刻板苛严,完全就是一副铁骨铁心、公正不阿的法理姿态,刚一发声,就让东襄王与皇甫穆川心中大惊。
只听姜时戎继续道“圣上为国征伐,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为一代明主之行,可反观满朝文武,在圣上身陷险境之时,不思量如何为圣上解困、为大周出力,皆犹犹豫豫徘徊在大皇子的意图与圣上安危之间,已失了臣子应有的恪守!”
“镇武侯升入人仙后,礼法明理更加刻板森严,念头与人仙之势完全融合,有一种世间唯理、大公无私的信念!”
“这种理念固然符合法理道理,却法不容情,唯我独言、理大一切,好似有建立一种道理皇朝的宏愿!”
东襄王、皇甫穆川心中暗道,都被姜时戎言语中散发的势所压制,无力言语。
“武侯之言深得我心!”
景皇司马屹却点了点头,眸光终于微微缓和了一些,感叹道“此次北伐,若非武侯父子二人,大周危矣!”
他看向镇武侯,缓声道“你们父子二人,都是我大周最忠诚、最得力的臣子,有你们在大周何愁不兴,时戎,我知道你们父子二人素有嫌隙,难以化解,但安莽王为朕镇守莽州,是大周不可或缺的砥柱,往日恩怨最好暂时搁置!”
“圣上,安莽王在此次北伐中的确显现出了对大周与圣上的忠诚,但他的崛起太过离奇,存在很多不合常理之处,或许另有隐秘与企图!”
镇武侯闻言,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他身怀秦族血脉,不得不防,臣知道他对大周的作用,也希望他能对圣上保持一如既往的忠诚,因此在圣上返回盛京、处置一切后,我会亲自去一趟离省,去试一试他姜离的忠心,他羽翼太丰,唯恐拥兵自立!”
“武侯,你之言也在我的考量之中,莽州已纳入我大周版图,姜离的安莽军也不可无限制的发展,一旦莽州安定,我打算调遣他的部族前往西域,为大周继续征伐,以此磨灭他的力量……”
景皇闻言点头,他话音未落,皇辇前侧的一扇小窗忽然被撞开。
一头比起寻常碧隼还要大上一圈的隼鸟,飞落在了地板上。
“是四殿下的传讯!”
东襄王见状连忙上前拾起隼鸟,摘下隼腿上的传讯木筒,递予景皇司马屹。
“是烨儿的传讯?按照时间推算,北莽王庭前的大战应该已经落幕了,希望传来的是北莽彻底覆灭的捷讯!”
司马烨神色平淡接过木筒,取出里面的锦帛,缓缓摊开,待看到其中的字迹时,眸光瞬变,旋即有雷霆暴怒轰然炸开,皇辇车厢破碎,分崩离析。
即便是精铜铸造的骨架,也一同被无尽的气势摧毁,扭曲变形,飞落到数千米之外。
失去皇辇的遮挡,酷寒的冷风轰然席卷,却被景皇身躯上涌现出的怒意全部震荡出千万米。
云空之上,万云翻涌,罡风呼啸,更有无数雷鸣轰响如海。
“圣上,莽州出现什么变故了!”
站立在皇辇地板上的三名大周重臣同时一惊,连忙问道。
“异鬼、大罗!”
景皇轰然站起,无上绝顶的皇者威压犹如万里怒海惊涛,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跪倒在盛京城前的无数大周皇族、勋功、臣子,全都被波及,被这种气势气压全部镇压在地。
大皇子司马朝赤膊上身、背负荆棘,跪倒在官道正中,更被这种威压掀飞在地,全身骨骼噼里啪啦的不断碎裂,发出凄厉哀嚎惨叫,不断求饶。
“可恶异鬼,朕若不覆灭你们全族,愧为帝皇!”
景皇怒意滔天,手中锦帛飘落在地,镇武侯姜时戎、东襄王司马屿、大都督皇甫穆川低头望去,神色也同时剧变。
异鬼突现磐石巨城,安莽王身先士卒却被异鬼异类先祖偷袭,气脉、武脉皆废,终生习武练气无望,彻底沦为废人,莽州鼎器被夺。
大罗懈战,更试图与北莽暗中联盟,共抗大周,致使战机贻误,失去灭杀北莽余部的最佳时机。
北莽与异鬼结盟,安莽府兵与大周军队败退至瀚海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