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
营地上空,尘土漫漫飘散,数万大军闻讯而来。
主帐附近方圆千米范围内,沟壑纵横,大地从深处翻开,满目疮痍,如同真正的地覆一般。
帐篷都被尘土卷飞、压垮,地面上更有一道三两米、数十米长的裂隙深渊,通往大地深处,不知多少千米。
虚影一闪,姜离纵身飞出,轻轻落地,一手持着魔刀人屠,另一只手中却提着一颗还在不断滴血的苍老头颅。
裘天海。
武圣头颅。
“汪,这老家伙也不过尔尔,我还以为武圣如何厉害,却连姜离三招都接不住!”
大黑狗灰头土脸的自压倒的帐篷中跳了出来,绕着裘天海的头颅嗅了嗅,神态自若,仿佛刚才被吓破胆的并不是他一样。
“裘总管?他怎么到了莽原!”
墨运良曾数次出入过侯府,自然知道裘天海的身份。
虽然被姜离施展神通,导出部的生命进化与真阳气息,但武圣的威压仍旧保留,淡淡的气机缭绕场,令人心悸。
西域佣兵和拓跋族骑兵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压迫,更是不住倒退。
看向姜离眸光,也变得更加敬畏起来。
他们判断不出姜离的真实境界,但能将一位武圣当场斩杀,至少也应该是一位武圣级别的存在吧。
拥有这样实力的统领,纵横莽原将再无畏惧。
今古时代,人仙不出,武圣与鬼仙就是这世间最强的巅峰力量。
“姜离,我麾下的佣兵们都已收拢回来,下一步该如何行军作战!”
符狄带着五名西域佣兵头领上前行礼。
他们虽与姜离达成合作协议,但一直都有所保留。
一旦计划不能如期进行,或是在战斗中损伤过重,都会率领麾下佣兵毫不迟疑的撤退。
佣兵们的信用,一直都是相对而言的。
不过,见到姜离堪比武圣的力量与手段,这些佣兵头子对伤亡的承受底线,也有了一些变化。
一位武圣级别的存在,值得更高的投入。
拓跋戈更是无比激动。
他西北王汗的宝座,稳了!
“姜离,老卢我回来了!”
十几里外,一道棕红身影四蹄飞扬,裹挟风沙尘土,冲到姜离面前,却是一头皮毛凋零、干枯的鹿兽。
“叱罗、拓跋的主力已经在两天前离开营地,浩浩荡荡朝凉州总营的方向进发,按照正常的速度,再有,两日就会与凉州总营短兵相接!”
鹿妖年迈体衰,但连续奔掠两日,却无一点疲态。
“卢老、墨先生,劳烦你们再走一趟凉州大营,争取在北莽大军抵达前,将消息告知四殿下,让他们早做准备。
但如果你们到达前,北莽主力已经冲入凉州总营,不要恋战,速速返回!”
姜离把裘天海的头颅交给一名大周校尉,命他将头颅送回大周,通过兵部渠道送还姜时戎。
而后转身下令:“军听令,放弃一切辎重,每人只带三日的口粮,一个时辰后向北莽腹地进军,胜则为王,败则覆灭!”
“喏!”
众兵将齐声领命,轰然而动。
……
“咴咴”
莽原西部的一片茂盛草场中,战马疲惫的嘶鸣声在一方天地间悠悠传荡。
一条溪流自西面的低矮山脉蜿蜒而下,溪水清凉,清可见底,有一掌长的不知名小鱼,成群结队的在溪流中畅意穿梭。
对于进入莽原一月有余,日日以肉干、谷类为食的大周军士而言,鲜嫩的鱼肉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但驻扎在这条溪流附近、足有数千顶帐篷的周军营地内,却没有一名军士出现在河边。
帐篷内,一名名大周军士穿甲而眠,鼾声四起。
尘土与汗水混合的泥垢在脸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也难掩军士们脸上的疲惫。
“老刘,再这么下去,军士们都快扛不住了!”
行军主帐中,两名大周五品游击将军对面而坐,脸上也有遮挡不住的疲倦憔悴。
唐叔飞举起水囊大口吞饮,直到最后一滴水耗尽,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我的一千军马分成二十队,日夜在方圆数百里的莽原巡游,每日最多只能休息两三个时辰,我们不是真正的斥候军,坐下军马都跑死了好多!”
“扛不住又能怎么办?姜玄洛的命令,你我有胆量违背?他可是武侯之子!还是说我们可以放下职责,不去履行游击巡查的任务?”
刘恭义重重捶拳,恨声道:“姜玄洛把五万翼军的任务交给我们,自己私自行动争抢姜离的军功,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这三品统帅的!”
“要不,我们向四殿下禀告实情吧,伱的一千军马在更外围驻防,佯装主力,每次落脚,平均一名军士都要扎起五六个帐篷,莽军又不是傻子,难道真的分辨不出来?”
唐叔飞越说越气,更是将水囊摔在地上,“不管了,老子宁可过后被姜玄洛报复,也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
“老唐不可莽撞啊,姜玄洛可是武侯的嫡子!”
刘恭义连忙劝阻:“我已经向姜玄洛发了急信,说明道理,恳请他派兵回援,若实在不成,我们再向四殿下禀告不迟,切不可意气用事!”
“不行,我忍不下去了……”
唐叔飞决然摇头,刚想说些什么,脚下的地面忽然震颤了起来。
他心中一禀,连忙将身后的一只箭筒放在地面,伏耳聆听,数息过后神色陡然一变,“三十里外,有大军向我们这里奔袭而来,至少有数万人!”
“难道是姜玄洛率军回援了?”刘恭义精神一振。
“马蹄声是从北面传来的!”
唐叔飞面色惨白,绝望苦笑:“是莽军,莽军来了,我们都逃不了了!”
“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你麾下负责巡游的小队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
刘恭义顾不得思量,直接抓起弓刀,快步走出主帐大声喝喊:“都起来,准备应敌!”
“迎个什么敌?莽军依然已经来到,说明我们的虚实早就被探查清楚了!”
唐叔飞凄惨笑道,踉踉跄跄的走出帐篷。
他遥望北方,就见一支两千余骑的骑兵队伍风驰电掣而来。
像一支利箭直接冲向这座数千帐篷的空虚营地。
北莽的鹰狼旗帜迎风猎猎,为首数名将领人还未到,就有强大的气势轰然而起。
唐叔飞久经战场,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支北莽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