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蝉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那是因为恐惧。
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疯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面临的是什么。
可是……
她无法给出答案,是母亲给她联络的那个人,是母亲给她找来的药。
可是她只有母亲了,这个世上只有母亲还在乎她……
赵月蝉一直在不住地颤抖着,她垂下了眼,根本不敢再看面前的人。
“不说”
太子的声音极轻,那声音像是直接落在她的耳膜上,如同一把利剑似的劈开她的脑壳。
明明听着语气没有半点儿吓人,可就是让人打从心底里的恐惧。
赵月蝉不知道这句话之后,意味着什么事儿在等着她。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那根弦快要断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赵月蝉睁开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费了极大的劲儿,才看清了自己面前的琉璃瓶,朦胧中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蠕动。
“你不是喜欢玩虫子么”太子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孤忽然发现,你这个想法似乎不错,孤竟也挺感兴趣。”
赵月蝉脑子已经快要糊掉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然后她便看到太子将那琉璃瓶的盖子打开了,里头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那瓶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挤了出来。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瓶口的东西忽然奋力飞起,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赵月蝉的思绪已经迟钝,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瓶口。
但是很快,她就尖叫起来,当然这尖叫也只是她意识里的尖叫,实际上她发出来的声音仍旧是那般嘶哑,如同一只濒死的野兽。
她从未想过原来在自己以为的极限之后,竟然还会有更加明显的痛觉。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万蚁噬骨!
那一点点极细极细的痛觉,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头皮里,疼得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锁链在哗哗作响,赵月蝉整个人像是被谁洗锅了一遍似的,她终于忍不住沙哑着喉咙尖叫着求饶。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脑子里的东西像是长了脚,自动地就从她的喉咙里跑了出来。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脑子深处一句一句地爬出来的似的。
良久,太子才终于冷笑了一声,却是转身就走。
眼看着她那般挣扎的样子,他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狰狞来,“你就受着吧!东厂最新研究出来的东西,据说熬个十天,这些小物,能让你干干净净的,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
欣赏着那张早就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太子扔下一句“这是你该受的”就狞笑着扬长而去。
剩下的就只有这地牢里那沙哑的嘶吼声。
当暗门扣上,一切便都如同无事发生。
宫里依旧冷冷清清,太子一路闲庭漫步,身后远远地坠着两个小太监,谁也不敢上前。
跟着伺候久了,都知道殿下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心情是最糟糕的,谁这个时候凑上去都是找死。
轮值的侍卫们,远远地就开始跪下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