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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一夜的雨,雨珠从檐角尖上掉在整齐铺列的青石板上。桌上小巧精致的紫铜香炉点的是瑞梅香,寒冬时节闻起来梅香溢室,柔香满堂。
柔软的榻边站了两个身形高挑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替床上的女孩儿掖被子。
“姨娘这一去,咱们小姐是彻底没了依靠和念想。这样冷的天儿小姐却披麻戴孝地跪足了三天,虽说高热已退,却昏睡了一天一夜,按道理也该醒了。要是小姐醒不来,咱们可该怎么办?”粉衣侍女一脸焦虑。
“立春你胡说些什么!小姐不过是受了些寒气,哪有醒不来的?即便姨娘去了,咱们姑娘到底也是大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女儿,谁还能苛待了不成!”
“秋分,咱俩是打小跟着小姐的,我哪里不希望小姐好?”立春委屈得掉泪:“大夫人本就容不下香满堂,便说姨娘这丧事才办不过三四日,大夫人便拿着年关的借口早早地就撤了,连素容姑姑也不知被她遣去了哪里。我昨日听宝娟姐姐说大夫人要撤了咱们,若咱们走了,那小姐便是真真正正地没个贴心人儿了!”
立春的话句句都说到秋分的心坎上,想起文姨娘的遭遇,想起床上的娇弱小人儿,想起别院的种种冷嘲热讽。秋分也红了眼眶,索性抱着立春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越哭越悲伤,越哭越大声,床上睡着的人儿不禁微微皱眉,有了响动。
“你们……哭什么呢?”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哭声戛然而止。秋分握住林奕安的手,鼻尖酸涩:“小姐可还有哪里不舒坦?你跪完灵便晕了过去,昏睡了一天一夜。”
“小姐刚醒,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立春递上一杯热茶。
林奕安神思怅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问:“素容姑姑呢?”
两人同时一怔,立春咬着嘴不肯说话,秋分勉强笑了笑道:“素容姑姑被遣去做别的差事了。小姐就别惦念着了,这儿有奴婢和立春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