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张山长说道:“在中日控制线的缓冲区内,现在有大约两百多万日本难民,这些人日本政府和日本天皇都不管不问,可是我们中国人太过仁慈了,都是菩萨心肠,最看不得日本人民受苦了,非要自己揽上身来。
最近这几天,报纸媒体纷纷扬扬,要求中国政府采取措施,对这些难民进行必要的人道主义救助,我们作为民选的政府,对于民众的呼声,我们不得不考虑,因就算日本天皇和日本政府不出面管理,我们也要出面管理一下。”
张山长说话一阵的无奈,日本人就是捉住中国人太过善良这一点,用自己国民的性命来要挟他,这让张山长愤怒,同时也很无奈。[br/≈gt;他让人在在日本喷洒除草剂,造成了日本的饥荒和恐慌,是这次难民潮形成的主要原因。
他让日本人陷入灾难,同时却又不得不伸出援助的手。
“在王市长的英明领导之下,现在的鹿儿岛市可以说是日本劳动人民创造出来的一项奇迹,我希望王市长把这个奇迹持续下去,再次带领这些日本难民创造另外一个奇迹。”
张山长摊开一张日本地图,指着爱知县临近伊势湾的一个犬牙形状的半岛,说道:“我打算在这个地方组建一个难民营,让这两百万难民在王市长的领导下,再次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从无到有,再创造一个像鹿儿岛市那样的奇迹。”
要是以往,王兆名听了这样鼓动兼赞扬的话,一定会神采飞扬,不过今天王兆名一听张山长又要他带领日本难民去创造所谓的奇迹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呆滞了,一张英俊的脸蛋忽然变得非常苍老。
王兆名如同呓语一般说道:“奇迹诞生的同时,也伴随着人间的悲剧,你知道吗?大总统,当初从九洲到鹿儿岛市的五百多万居民当中,现在能够活下来的有多少?”
王兆名迟滞了一下,眼神空洞起来。
“不够一半!”王兆名自己回答道,“饥饿、寒冷、疾病、瘟疫时刻伴随着他们,随时夺走他们的生命,在现在的鹿儿岛城市的地底下,起码埋着两百多万副白骨!”
陈秀才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鹿儿岛一直以来都差不多五百多万人口。”
王兆名说道:“那是因为不停地有日本人偷渡而来,现在,鹿儿岛市每天起码有一万人从东京等地坐渔船进来。”
“鹿儿岛市说是城市,那是因为你们国内的这些人在吹嘘,事实上它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难民营,那里到处是山区没有耕种的土地,连吃的蔬菜都没有,那里的生活贫困程度,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请大总统不要再搞什么奇迹了,奇迹就是用皑皑白骨堆出来的!”王兆名说道。
张山长却摇摇头说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事实胜于雄辩,现在这么多日本人偷渡到鹿儿岛,说明鹿儿岛的模式是成功的,鹿儿岛市如今是令日本人向往的人间仙境。”
“历史学家们只会说,王兆名先生带领勤劳的日本劳动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造了一个奇迹!”张山长说道,“没有人会记得鹿儿岛底下的白骨,他们只会记得你,王兆名的名字!”
王兆名做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博一个仁义的名声,听了张山长的话,沉默了。
张山长对他的打压,让他做了几年的难民营的营长,如果他还不开窍的话,那就不是叱咤风云的民国精英了。
但是,王兆名是有坚持的,不会像张山长那样不把日本人民的生死当一回事。
王兆名说道:“大总统,就当我们做一回好事,帮帮这些难民吧,让他们到东瀛县安居乐业,再也不要搞什么新的城市新的奇迹了,东瀛县的很多城市都是空置的,田地也有很多是空置的”
城市就是生杂草长树木,也不能够让日本人住,这是张山长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改变,否则过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之后,另外一个日本又会重新出现。
张山长摇摇头,说道:“这个不行,这有关国家主权的问题,东瀛县现在从法律上已经属于中国的领土了,不可能让给日本人居住,否则等同于卖国。”
“这些难民都是日本国民,他们平时为日本政府缴税,救济他们是日本政府的责任,我们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进行必要的援助,但是有限度的,救助只针对那些老幼妇孺!”张山长说道。
“好吧,大总统要我做什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王兆名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说服日本政府从那里撤军,因为我们将在那里举行慈善活动。”张山长说道。
“如果日本政府不撤军的话,饿死的难民就由日本政府负责,我们没有丝毫的责任,是吗?”王兆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说道。
张山长丝毫没有感情地说道:“不错!难民营只能够设在日方控制线,但是由于日军的纪律非常差,经常抢劫慈善机构的粮食充当军粮,所以难民营的安全必须由朝鲜集团军负责。”
王兆名总算明白了,张山长并不是想救济这些难民,而是想找一个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好向舆论交代。
王兆名却只能够在心里对日本人民表示深深地哀悼,因为他除了顺从张大总统的淫威之外,别无选择,如果换了别人去做这件事的话,极有可能把这件事搞砸,祸害了几百万日本难民。
王兆名说道:“我会说服日本政府,让他们同意大总统的提议的。”
张山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日本人民的死活就靠王市长了,希望王市长继续为中日人民的友谊做出历史性的贡献!”
王兆名离开之后,陈秀才说道:“这个王兆名,似乎很受这种大道理?”
张山长笑道:“你我都知道所谓的大道理都是用来忽悠人的,是自圆其说的最好词语,王兆名又何曾不知道,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他的名誉有帮助而已。”
在中日控制线前面的缓冲区,饿了几天之后,那里的难民还不愿意离去,难民们吃树叶挖草根,伸长了脖子在等,等忽然有一天,中国人忘记了仇恨再度开放边界前来施粥。
在缓冲区,一双双乞求的目光向中国控制区这边观望。
但是,中国人也许被他们忘恩负义的行为激怒了,一个星期过后也没有开放,不少难民已经失望地离去,更多的是饿死在路边、山岗上。
松田一家四口来至这里的时候,粥棚已经关闭了,就连周围的草根都被挖干净,树叶也被摘干净了。
松田在难民当中发现了他的邻居杏子。
杏子抱着她的小孩,小孩瘦得皮包骨头一样,嘴巴紧紧地咬着杏子的乳头,杏子皱着眉头,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也许已经没有了奶水,小孩张开了嘴松开了乳头,发出呜呜的哀鸣声,声音非常微弱。
松田问道:“杏子,青野君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逃往鹿儿岛了吗?”
杏子说道:“他上船去了鹿儿岛了。”
杏子的眼光呆滞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付不起三张船票。”
松田愤怒地叫道“难道青野就丢下你们母子两人,自己去了鹿儿岛?”
杏子只是说,“船票涨价了,我们的钱只够一张船票。”
松田骂道:“青野一夫这个混蛋!”
杏子怀里的孩子干号了一阵,声音渐渐虚弱下来,杏子的眼睛满是绝望,她用哀求目光看着松田,“松田先生,请你想办法救一下我的孩子。”
松田忽然来了勇气,他抢过杏子怀里的孩子,沿着公路向中方的控制线跑了过去,杏子跟在后面,蹒跚地跟了上去。
难民呆的地方离控制线约有两公里,松田很快跑到了朝鲜集团军哨卡前面三百米远的地方,但是哨卡里的枪声忽然响了,“叭”的一声,打在松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灰尘四溅。
松田马上停住了脚步,举起手中的孩子,用日语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手里的孩子!”
中方的哨卡沉静了起来,松田就站在公路边,抱着那个皮包骨头的孩子,不停地向哨卡喊叫,杏子追了上来,跪在地上哀求。
“一对日本男女抱着一个小孩到哨卡前,要求救救他们的小孩,救还是不救?”当张山长接过陈秀兰递过的这份加急电报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他做梦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