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回忆自己与某某人的相识过程时,都觉得那是一个很不经意的偶然性,但如果仔细计算一下,在这偶然相识过程中,当满足了某个大条件时,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条你看不见的线紧紧相连着彼此的性格、为人处事等小细节,这才会导致了以后大家的相识又成了一个必然性。
高想想,她家乡在哈尔滨,离我们村大半个中国那么远,但她有一个阿姨嫁来我们隔壁的渔村,接着她家里的个别原因,让她寄养在渔村阿姨家里。这是我与高想想认识的一个最大相连条件。她是小孩子,又有着贪玩的个性,才会串过我们三口子村玩。她来三口子村玩肯定会认识我啦。我是村里小孩子里最调皮的那位,一般村里小孩子玩什么游戏都有我的份,什么过家家啊,老鹰抓小鸡啊,扔手娟啊,都是以我为主角。
那天我们玩的就是过家家,有爸爸了,有妈妈了,儿子有了,新郎有了,她就跑过来说她要做新娘。好吧,做新娘就新娘吧,反正新郎是朱大壮,劳资是爸爸,演妈妈的是本村的另一个女孩罗梦梦。
演到接新娘出门时,朱大壮拉着高想想的手装作接新娘回家。高想想不依,说他们东北那里接新娘要用红盖头盖住,最后新郎才抱着新娘出门的。还要前边鸣锣开道,先敲四下,每敲一下中间稍有停顿,后面紧接着敲三下。意即:“官、民、人等,闪闪闪!”。
nnd滴~!娶个娘们回家哪有那么麻烦的事啊?我妈妈妈每次跟我们说起我爸爸娶她那天,都幸福地回忆着。我爸爸跟我妈妈可是从小认识的,接着谈恋爱后明媒正娶过门的。不像村里很多男人那样,花上3000块钱去陈村买一个,接着每天唱着:“夜里压~~深滴夜里压,越力夜里压~~”地闪电般过日子。
话说我爸爸去接我妈妈过门的那天,身穿爷爷祖传下来的正品中山装,脚踏着全村的唯一一部大黄河自行车,去到我外公家后,就牵着我妈妈的手说:“我接你们女儿回我家睡了啊!”,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爸爸就这样威风凛凛地牵着我妈妈的手出门了。爸爸就用全村唯一的大黄河自行车载着妈妈住家里赶,爸爸可能是因为发觉刚才随口说出的话感到不好意思,一直用力飞快地踩着自行车,自行车载着我妈妈在村边的田梗上飞奔,越过路边野花丛丛,跨过稻草飘香,草狗在田梗边上乱串,妈妈就这样害羞地穿着小碎花新衣服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手里紧紧地扯着爸爸的后衣角,啊~这是多么浪漫的婚礼啊?
当然,上面事件的述说者是我老妈,最后的那句花痴般的感叹也是她说的。
“娶个老婆回家不用吃不用穿不用消费啊?”像三伯父说的:“娶回家可是要养的,又不是娶回来就不用养的啦,反正过来后都是要我养的,那干嘛还要我去接她,那么近不会自己跑过来啊?”嗯。还是我三伯父够男人,他跟王寡妇结婚那天,就是王寡妇自己一个人从渔村走路过来的。
要红盖头?要抱出门?还要敲锣打鼓?直贼娘滴~哪有那么麻烦?我对朱大壮说:“不管他们东北那边的事,按我们这边的办,拉她过来,给劳资敬杯茶就可以闹洞房啦。”高想想叫道:“不行!不行!新郎就是要抱新娘出门的,进门后不是给爸爸敬茶的,是给爸爸三鞠躬点喜烟后才改口叫爸爸的。”鞠你B,躬你B!鞠躬在劳资这里是上坟用的。我火了,大喊道:“我们才不管你们那边是怎么样的,在这里就要按我们村里的办,大壮,把她拉出门给劳资敬茶!”
高想想听摆了摆手,鼓起肥嘟嘟的嘴巴喊:“不行,新郎不背新娘出门,新娘我就是不出门!”朱大壮听了,走过去拉了拉高想想,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我说:“土豆哥哥,她都不肯走,我拉不动她?”“好了好了!”我只有气得摆了摆手说:“那抱吧,你抱她走过来!”
朱大壮转过身去,伸开两手去抱开心微笑的高想想。“啪!”朱大壮大喊着:“压死我了,土豆哥哥快来救我!呜呜呜~~压出屎来了!”作孽哦~高想想可是比朱大壮大一圈那么多,当朱大壮刚使出吃奶的力抱起来时,高想想手一放在朱大壮的脖子上,整个重心让朱大壮手一软,就整个身躯压在朱大壮的身上。朱大壮给压得哇哇大叫。
“这点力气都没有。以后怎么跟劳资闯荡江湖啊!”我骂完就走过去。把高想想一抱。直接抱到在地板上已画好新房地位置上。对她说:“来。给爸爸、妈妈敬杯茶就算完了!”
高想想一愣。接着哇一下就哭开了:“不是这样滴。不是这样滴。爸爸不可以抱新娘滴~哇哇哇。。。。。。”
“靠。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啊?劳资不玩了!”我生气地拉着朱大壮他们走开了。
最后这事高想想哭着去告诉我姐姐。说我欺负她。姐姐骂我没风度欺负女孩子。又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从那以后。村里有她玩地游戏我再也不加入玩了。就算要加入。也要把她赶出去我才玩。她给赶出去后就在旁边看着我们玩。有时还指手画脚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那那个又不是这样滴~~我一气之下。就拿着棍子赶她回她地渔村去。她又哭着向我姐姐告状说我打她。我姐姐又打了我。我就更气她了。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谁跟娘们在一起玩谁就嘲笑他。村里一直没人肯陪她玩。她就慢慢地很少过来我们三口子村玩了。
那一次我跟朱大壮俩人拿着棍子在阉鸡忠的玉米地里练习五郎八卦棍:棍舞生风、姿态优美、动作无瑕,一扫就是一个秋天。
她就在田梗边上看着我们。我就不记旧恨叫她找根子来一起玩。她想了一下,就转身跑开了。我们以为她是跑去找根子,谁知这死娘们竟然找来阉鸡忠老婆!最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阉鸡忠的老婆用玉米苗把我俩扎起来挂在村口的大树枝上,叫她去找我们父母来赔偿领人。
本来以为这事应该淡忘就算了,谁知上学后,GRD作孽的吃大便吃到醉的命运之神,现在又安排她跟我同一个班级!新仇旧恨在我心中纠结得比香港电视连续剧还要冒狗血。
高想想在多年以后对我说:“我去大山,认识你这臭流氓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败笔!”
我想说的是,性格决定命运,细节把握结果。
当满足你父母送你来给在大山的阿姨家寄养这大条件时,按我俩的性格与处事,下面的相识、相熟、相知,是必然的事。我们以后的一切生活都在这大条件启动时早已注定。轮回指针,宿命加锁。无论我们怎么加快脚步,冥冥之中总有一条我们看不见的锁链牵着彼此而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