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院传来了消息,妙蓝讶然道:“这世子是断袖的消息传播的真快,”她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不停,煮茶是个耐心活,绯红跟着道:“我也是好奇,怎的弄的路人皆知呢?就像是谋划好的一般。”
叶蓁懒懒的躺在小榻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正看着书,闻言,淡淡的回了句:“看好戏即可。”
妙蓝憨厚的一笑,随即道:“也是,小姐说的对,总归是人家的破事,我们听听也就罢了。”
“噗”绯红笑的开怀:“你学的倒是一板一眼的。”
叶蓁淡笑着看着她们互相打趣,心思却婉转百结,妙手回春果真是名不虚传,仅一个晚上,真的做到了路人皆知,可见他们的人脉网极为广,覆盖面密集,瑞王世子是断袖,叶容铁定在瑞王府不好过,这也是正大光明打她的脸,嫁了个龙阳之好的夫君,有何幸福可言?
这辈子,叶容想要的,她偏生不让她如意,她要一点一点慢慢的夺去她想要的一切,届时,卞京那些权贵也是懂了叶照卖女求荣的丑事,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这一日,卞京若往常一般热闹,不过谈论的话题已然变成了瑞王府,这一日,有人在富贵堂皇的屋子里商量着肮脏的计谋,也有人在温暖若春的屋子里步步谋划,思考,也自然有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静等开幕,还有人运筹帷幄,谋划天下,步步为营。卞京还是一样的繁华,各人忙着各自的事,却不知这些细微的变动,已经悄然改变了北楚的格局。
君宁澜正坐在凉亭中喝着暖暖的热茶,他的脚边蜷缩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儿,凑着君宁澜的衣角,睡的正欢,红衣似火的俊美少年与腿边的白猫相印成趣。
麒麟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副和谐的画面,只是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懂得欣赏,只向君宁澜拱手道:“殿下,据瑞王府那头来信,瑞王府今个算是不得安生,”他想着,又继续道:“还有,探子说瑞王府正想着要为世子求娶叶蓁。”
他本觉得这事是与他们无关的,只是他习惯了事无巨细都要向君宁澜报告,所以顺便也说了。
君宁澜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热茶,面无表情,身下的猫却伸个懒腰,嗷呜一口叼住他的衣角,端的是欢快极了,君宁澜皱眉道:“放开。”
猫儿的眼若琥珀一般橙黄色,盯着君宁澜的桃花眼,随即垂头丧气极了,闷闷不乐的趴在地上,摇着尾巴,有气无力的模样,君宁澜嗤笑一声,骂了句,“矫情。”手却忍不住给它挠挠痒。
麒麟瞬间石化了,这还是他们那个运筹帷幄,隐忍聪慧,冷情自持的主子吗?为何对一只猫这般的纵容,而带着点温柔的溺宠意味,麒麟深深的表达自己受不了这个。
君宁澜挑眉道:“若没事,你下去吧,吩咐下去,继续盯着瑞王府,”麒麟转身便要走,君宁澜淡淡的声音又响起,他说:“顺便也派人去盯着叶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向我报告。”
他说的很漫不经心,仿佛就是随口说说,可是麒麟却犹如鱼骨哽喉,主子关注叶家小姐做什么?莫非是对叶蓁感兴趣?
君宁澜俯身抱起猫,猫儿觉得姿势不舒服,难受的扭着身子,君宁澜盯着它,突然启唇道:“丑样。”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张嘴便要咬他白皙的胳膊,只是触及君宁澜冷若寒爽的眼眸,心虚的改为伸出舌头舔了舔,君宁澜意外的心情大好,伸手摸了摸它的额头,道:“怎么,你还想恩将仇报?”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轻飘飘的声音飘散开来,消散在冬日猎猎寒风中。
叶蓁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瞧了瞧关着的窗户,开口道:“妙蓝,我有些冷。”
妙蓝疑惑道:“小姐,屋子里的地龙温度适合,不该冷阿,”她道:“小姐,你若冷,奴婢给你取个暖炉。”
叶蓁点点头,绯红突然惊喜道:“小姐,你看,下雪了,这是卞京今年第一场雪。”窗外星点的雪花飘飘,洋洋洒洒的漫天飞舞,旋转着落在地上,叶蓁推开窗户,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一阵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