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忻闻言脸色一黑,擦了,这个小子竟然还记着这个茬儿呢啊,是啊,现在半年过去了,竟然一diǎn动静都没有,哪怕是拿上朝堂议一议也行啊。
可以奕忻终究是没有自讨没趣,拿上朝堂?那可就不是反对声一片了,而是群起而攻之,涉及到了切身利益,谁也不会让步的,哪怕你是议政王,那些八旗贵族也会把你赶下台的!
看到恭亲王受憋,文祥连忙说道:“明帅,你不会不知道吧,裁撤八旗事关满清根本啊,稍有不慎,那就是弥天大祸,搞不好社稷崩摧都是有可能的,如何能够不慎重?这样的事情,不管谁在王爷的位子上,都是为难的很啊,你也要体谅王爷的难处才是……”
“哼哼,我倒是体谅了王爷的难处,”
郭烨没好气道:“不体谅王爷的难处,老子半途就撤兵回山东了,谁有能耐谁去围剿太平军,不是八旗是根本吗?把他们拉上去啊,鲁军与湘军、淮军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万人,可是仅仅一个八旗,兵力就不下三十万人,比太平军的兵力高出三分之二还多,让他们去剿灭不好吗?练军的将士不拿朝廷的俸禄去前面拼死拼活,他们八旗老爷躺在家里数银子玩,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美事?王爷,这裁撤白旗之事,必须推进,不然的话,您还想大清江山千秋万代?恕臣直言,不出几十年,就是大清亡国之日!“
“郭烨!你、你放肆!”
奕忻没有想到郭烨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又惊又怒,喝道,“这岂是你这个臣子能够说出来的话?你与叛臣何异?”
郭烨撇撇嘴,答道:“王爷,郭烨虽然言语不恭,却是发自肺腑,历朝历代,哪一个朝代能够千秋万代?大清的江山已经算是命祚绵长的了,现在朝廷重疾缠身,重症需用猛药医,不以雷霆之势,革故鼎新,江山社稷能不危险吗?十几年前一个太平天国就将咱们折腾的够呛了,再不励精图治,第二个太平天国用不了几年,就会出现第二个,到时候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你!”
奕忻脸色铁青,着实是被气坏了,今天的郭烨词锋太犀利了,然则虽然犀利,但是句句击中要害,让他这个议政王没有任何的办法,作为晚清最有才华、最有能力的王爷,他对于朝廷弊病,一清二楚,不是他不想革故鼎新,而是,想要革故鼎新,也是有心无力啊,阻力跟压力太大了,大到了即便是他以议政王之尊,都不能承受的地步!
“王爷,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明帅,你也先少说两句吧,裁撤八旗的事情,不是不可以考虑,而是实在是太敏感,太复杂了,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文祥连忙急声劝道,可不能让这两位大爷掐起来啊,一个是议政王,一个是朝廷最为倚重的柱石之臣,两个人闹翻了脸,对于江山社稷来说殊无好处!
奕忻被气得青筋暴起,太阳穴的血管咚咚直响,在文祥的劝说之下,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diǎn,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气道:“狗曰的,茶水都凉了,郭烨,你府上的的下人们都是死人吗?赶紧给老子再来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