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几位老板娘合计出来的细节巴克觉得还是可行的，回过头真安排甘亚楠夫妇去布桑加岛，过两天私底下请人家两口子吃饭践行的时候依样画葫芦的讲了讲海岛周围的复杂民族宗教形势，叮嘱建筑工程材料专家能不能考虑在钢筋混泥土之类的细节上有点抗震防爆性，毕竟那一带也属于火山频发地区，注意点这个也没错。

装修行业跟建筑行业的夫妇挺常见的，赵林是个戴着眼镜有些学术气的高级工程师模样，使劲扶了扶眼镜，摸出小本来记下：“我会分析那里的地质结构跟土质特点寻找适合的配比来完成。”

唯一作陪的叶明静就笑着给赵林下了份聘书，人家两口子这也算是双职工了。

回来的路上，开着那辆红色的卡迪拉克，叶明静就挑逗巴克，自己两口子都在一块办公，要是她怀孕了是不是也有产假孕假之类的福利，巴克赶紧求饶：“错开点时间，小莉这刚怀孕呢，别都凑一块，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但明显财务总监也有点憧憬这个事情：“小颖反正给我说她不着急，也不方便回去跟她爸妈解释，那我就先准备了，现在看小向有时候抱着儿子的模样还是挺羡慕的，周晓莉的性子都明显有改变了。”

巴克只敢说不急不急。

还在江边约会亲热了一番，两人才慢吞吞的开车回去，但副驾驶的巴克一看洪奇靠在岗亭那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儿找他，让叶明静先回去自己下车来跟保安部长走到墙角抽烟去。

前交通警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拼凑出个比较准确的框架来：“老杨真的是经济问题，证据确凿，私自挪用赃款当做办案经费，他的几个副手和财务都承认了这个事情，但老杨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毕竟他是主管领导，四十万不是小数目，现在已经到了批捕的阶段，人都给弄到看守所去了。”堂堂一个警察分局局长锒铛下狱，可以想象是什么心情。

“办案经费？不是他自己贪污，他去挪用这个干嘛？”巴克有点匪夷所思。

洪奇没了上次说到老杨出事的犹豫，变得很悻悻然的搓搓手：“法律明文规定，警察所有办案经费都是财政拨款，决不允许从别处拿一针一线，但实际上……国内除了少数经济发达地区，绝大部分警局办案经费都很紧张，打个比方你叫我去查这事儿，得开车得烧油，跟人说话要买包烟套近乎，再请吃个饭，就是天天吃盒饭出差补贴什么的，那都是钱，有些小地方的警察出差到别地方办案，寻求当地同行支援借车，给油钱折旧什么的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现在案子这么多，拨的那点款真不够用。”

巴克嘿一声：“老杨又是个没什么灰色收入的，自己那点工资还要养家糊口，拆了东墙补西墙不够，就只有挪用点赃款了？”

洪奇很无奈：“一般还是不敢的，主要是诈骗案、非法集资案之类的经济案件找受害者要点，比如追讨十万，拿几千一万报销点，都知道这不合规矩，可不然能咋办？财政支出现在用的地方可多了，上面不就把警察的挪用做其他的了，有些政府部门连工资都是预支好几年以后的钱了。”

这就是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人家受害者都够惨了，找到警察还得帮补点，肯定觉得警察可恶，但警察这边又现实得要命，破案可不是坐在办公室喝白开水就能解决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