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和喜躬身进屋子来,宋云程将素心支开了后,和喜才道:“先前在主子的糕点里下毒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楚三皇子派人指使的,毒是厨房里一个老嬷嬷下的,管事嬷嬷收了她十两银子才给安排进宣宁宫的。”
宣宁宫里的管事嬷嬷和管事太监,宋云程虽甚少重用他们,先前也未找到他们的错处,故而宋云程一直待他们和善,该打赏的银子绝不比别处少,宫中一些繁琐的小事也都由着他们安排,宋云程甚少过问。只是她待他们优容,这管事嬷嬷竟然十两银子就被收买了。
“差个人请管事嬷嬷过来一趟,本宫有些话要问。”
和喜恭敬的道:“回主子,前两日嬷嬷受了风寒,病得重,搬去安福院里住了。”
逃得可真是快,宋云程想也没想,便道:“你亲自带人去安福院里接嬷嬷回来,本宫的医术比起给安福院的宫人看病的医女还是略胜一筹的,也没有理由咱们宣宁宫的人病了要搬去安福院里等死。”
和喜领了宋云程的意思便带了几个人就往安福院去了,。
安福院是宫人养病的地方,远离六宫,比浣衣局还要偏远。和喜到安福院里找到宣宁宫的管事嬷嬷时,那嬷嬷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身边还有个小宫女伺候着,一旁还摆着时兴的水果。和喜恭恭敬敬的大声喊了声:“嬷嬷的身子可好了些?”
一听着和喜的声音,嬷嬷立即猛烈咳嗽了两声,才从摇椅上起来,看了和喜一眼,道:“唉,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在安福院里住下去了,都喝了好些药,医女天天来瞧,也没半点起色。”
“嬷嬷有福,主子一听说嬷嬷染风寒进了安福院,主子你念着您尽心伺候多年的情分上,特意嘱咐奴才来安福院里接您回去,要亲自给您看病呢,您就放一百个心,有主子出手,您立马药到病除,”和喜笑着道,示意程随行来的宫人请嬷嬷回去。
嬷嬷当下急了,忙摆手推辞道:“这怎么行,我乃是个奴婢,哪里敢让主子给奴婢瞧病……”
“主子给咱们这些当奴才奴婢瞧病也不是同一回了,上回从慎刑司里出来,可是主子给咱们都上过药。”和喜说着,嬷嬷已经让宫人不由分说的架着走了。
回到宣宁宫后,嬷嬷一看宋云程严肃的脸色,她也不敢在装下去了,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道:“主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地上凉,嬷嬷染着风寒,可别把身子给冻坏了。”宋云程含笑着道。
嬷嬷哪里还敢在宋云程面前狡辩,宋云程虽未问,她已经一股脑的全都招了:“奴婢不该贪图十两银子就随便让人进了宣宁宫,害得主子差点吃了有毒的糕点,奴婢该死。还请主子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宋云程这才用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身为宣宁宫的管事嬷嬷,这宫里宫女安排,本宫的膳食起居都要经过你的手,你在用人上如此马虎大意,真是罔顾本宫对你的信任。为了十两银子,便将本宫的生死安危抛之脑后。此等行径,应该不是头一回了吧?”
“主子明鉴,奴婢一时利欲熏心,这的确是头一回,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嬷嬷连忙磕头道。
宋云程却是怒声道:“你还敢狡辩,当真以为本宫好蒙蔽不成!你做了哪些事,本宫查得一清二楚,念在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了。只是,这宣宁宫里你就别呆着了,安福院的管事嬷嬷说安福居缺少人手,你便去安福院里给那里的管事嬷嬷当个副手吧。和喜,去帮嬷嬷收拾着行李,送嬷嬷去安福院。”
嬷嬷一听,当下慌了神,安福院那儿又累又脏月俸还少不说,各种病人都有,这万一要是染上什么病,命都要没了。吓得又用力的在地上磕头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您要怎么罚奴婢都行,您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啊,奴婢以后还要伺候您呢……”还未等她话说完,就已经被几个太监拖着出来了。
这管事嬷嬷是个不尽心的,还有那个总管太监也好不到那儿去,宣宁宫里一出事,便就躲得远远的,平日里什么都不管,只跟屋子里坐着喝茶,屋里好几个太监伺候着,或是往敬事房里赌钱,到处串门喝酒,比主子还主子。既然都发落了管事嬷嬷,宋云程想着将这个总管太监一并给发落出去,让和喜去请了他过来,随意找了个由头,让他去花苑房里当管事了。
这个总管太监是个怕事的,也不敢顶撞了宋云程,去花苑房毕竟也还是个管事,便也高高兴兴的应下收拾东西就去了。
宋云程也顺水推舟的,将绛云提为了宣宁宫的管事姑姑,和喜为总管太监,他们二人是宋云程信任的人,宣宁宫里的大小事都交由他们二人管着,宋云程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