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和玉秀还未出去,于春娘就带着幻春、刘讳来了,微微侧了身子向杨淑妃和林素瑶点了头道:“臣妾见过淑妃娘娘,见过充仪娘娘。”也不得二人说话,便就在一旁空着的椅子坐下,道:“皇上说臣妾怀着孩子辛苦,凡事多有不便,便免了臣妾向各位姐姐行礼。”
“自是应当的。”杨淑妃笑笑道,示意朱玉端了杯蜜茶过去,又问:“这下着雨,路上滑得很,于妹妹怎么过来本宫这儿了?”
于春娘端着的茶还未喝,便就放了下来,道:“臣妾进宫也有好几天了,还未来得及拜访几位姐姐,听着幻春说充仪娘娘和淑妃娘娘在育德宫里喝茶,臣妾便过来了。不过……”于春娘说着顿了顿,喝了口茶,才道:“方才臣妾进来时听着淑妃娘娘和充仪娘娘让人给孔美人和梁才人备下姜汤、炭盆和请太医,可是两位娘娘觉得梁才人和孔美人诅咒臣妾腹中的孩子是应该的,你们也想臣妾腹中的孩子没了才好?”
听此,杨淑妃忙笑着道:“于充媛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梁才人和孔美人诅咒于充媛腹中的孩子的确有罪,于充媛也罚了她们,本宫和萧充仪也觉得她二人不对,故而没插手于充媛罚她们二人的事。只是,罚跪的时辰过了,她们到底还是后宫的嫔妃,我们大家的姐妹,宫闱和睦才是皇上想看到的,于充媛又何必对她们如此的不放过。”
林素瑶也点着头:“正是,梁才人和孔美人已经受到教训,想来她们二人定会对此谨记于心,下回绝不敢再犯。于充媛,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替未出世的龙嗣积积福吧。”
“怎么臣妾从淑妃娘娘和充仪娘娘这话语里听着,像是在责怪臣妾处罚梁才人和孔美人?臣妾初入宫中,还有许多不明了的事,还请两位娘娘多多赐教,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两位娘娘不要怪罪。”于春娘略带几分盛气凌人的道,她也不傻,如何看不出眼前的这两位打心底里看不起她。
林素瑶温和的笑着,宛若真诚无害,道:“是本宫和淑妃娘娘以往管理后宫温和了些,才使得她们越发的没规矩,于充媛也说的是,她们二人犯了这样的大罪过,是该让她们警醒警醒,也给后宫众人一个警告。玉秀、绮罗你们二人都别去了。”
“在充仪娘娘看来这只是没了规矩?”于春娘笑着反问了句。
也不等林素瑶回话,便就起身来,道:“臣妾告退了,对了,臣妾这动了胎气,已经让今儿当值的太医都在永慧宫里候着了。万一梁才人和孔美人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一定要派人到永慧宫里来说,本宫定不会扣着太医不让去的。”
说罢,已经出了屋子,幻春在门口打开油纸伞。
杨淑妃笑了声:“于充媛可千万要仔细些,路滑得很。”
见着天色也不早了,林素瑶也没在育德宫里久坐,于春娘刚走一会儿,她便也告退走了。
夜色灰暗,细雨蒙蒙,杨淑妃站在屋门口瞧了瞧望不尽的黑夜,惆怅担心,道:“这还得跪半个时辰,也不知孔美人和梁才人如何了。”
绮罗拿了件披风给杨淑妃披上,感概道:“没想到这个于充媛也是个厉害的。”
杨淑妃摇摇头:“不过是山鸡变凤凰,一时得意忘形了,她身后没个家族支撑着成不了气候。清远那儿可有任家父子的消息传来?”
绮罗恭敬的回禀道:“奴婢正要跟主子说这事,清远传了信过来,他们到十八里庄时,任家父子已经人去楼空,还有另外一批黑衣人也在找任家父子,好像是宫里派去的,不过任家父子也并未落在他们的手上。奴婢已经传信让他们一路赶回京城,任家父子应该是往京城逃了。”
杨淑妃听此点着头,略有所思的道:“本宫一直猜那人是萧充仪,她今日来找本宫喝茶,想来也是想从本宫这儿探探口风,任家父子是个关键,不论如何,一定要知道任家父子,带他们来见本宫。”
“是。”绮罗应下。
宋云程瞧着这雨怕是要下到明儿去了,上回宋云程让人将宣宁宫的狗洞给堵上后,晏之命总是在宣宁宫附近派回,趁着无人的时候就朝着院子里喊宋云程。自下雨那会儿,晏之命就在之前狗洞的地方敲着墙壁,喊着宋云程,宋云程让叶海以轻功飞出院墙去劝晏之命离开,可晏之命不管叶海怎么劝,就是要死赖在那儿不走,还说他要在挖个洞,若是宋云程再给堵上,他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晏之命还跟那儿挖洞,且不说惊动了侍卫,他是死路一条,他这雨里在淋下去,明儿是定然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