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婕妤才告退一小会儿,朱玉难得露出喜色来,进屋子里禀道:“主子,皇上来了。”忙上前去搀扶着杨淑妃起来去迎驾,杨淑妃自也是笑意盈盈,自从发生安若彤小产的事后,沈洛便一直迁怒怀疑于她,若非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她怕是在真栽这里头了!
可到底,育德宫还是受了冷落,其他各宫的人都等着瞧育德宫的笑话。沈洛这会儿能来育德宫,断然不会是要来给她眼色看,想来是朝中有什么事要倚仗着杨家,沈洛才来育德宫里低个头,给杨家看。
思忖间,沈洛一身明黄衣袍已至育德宫里,杨淑妃忙跨过门槛在门口跪迎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安康。”
沈洛快步而来,在杨淑妃身前略微停顿,稍顿好半会儿,才有所迟疑道:“淑妃有病在身不必多礼,地上凉得很,朱玉快扶着你家主子起身来。”言毕,快步进屋子里坐下。
朱玉搀扶着杨淑妃也随后进屋子里,沈洛示意杨淑妃坐下,朱玉又去沏茶。沈洛这才看了杨淑妃一眼,倒是瞧她面色果真苍白的厉害,双眼混沌黯然无神,心中不免想起眼下这后宫里,只剩下杨淑妃是陪伴他时日最长的嫔妃,这么多年来,杨淑妃不争不抢,当年被蒋贵妃害得小产也不曾有过半分怨言,自那之后,原本不大好的身子,变得越加不济了。沈洛记得,在那之前,杨淑妃也只是在每年里极冷的冬日里会有那么小半月或是一月会入病。
如今,寒气未侵,风雪未至,杨淑妃已病成了这番光景。
病容憔悴,暗淡无色。
“朕听闻着你这几日病得厉害,朕过来瞧瞧,太医院那儿朕已经颁令下去,只要对你身子好的,不计什么贵重药材只管用,宫里没有的,朕就让人到宫外寻去。安美人那事,都过去了,你也别记挂在心上。”沈洛开口道,语气缓和了许多,也添了几分的心疼来。
杨淑妃自然听得心中动容,难掩脸上的喜色,忙道:“臣妾谢皇上记挂。”
朱玉沏茶端了过来,沈洛抿了口是,甚是喜欢,又慢慢喝了好几口。杨淑妃趁机问:“贵妃娘娘可有消息了?”
果真见沈洛沉了脸色来,他将茶杯重重的放下,道:“这也快一个多月,却无半点消息,莫不成真被豺狼虎豹将尸体给吃了?”
杨淑妃微叹了声,感慨道:“宫中近来总不太平,这天气也凉了,宫里也越发冷清的厉害。梁才人和严宝林都禁足着,贵妃娘娘坠崖失踪,安美人在长忆宫里养着身子,崔美人也去了太后陵……想起来苏才人禁足也有一年多了,孔美人那咳嗽的毛病似乎也早好了,只是甚少出来走动……”
不待杨淑妃话音落下,沈洛便明白她的用意。想想也是,近来宫里是清冷了许多,便道:“朕便解了梁才人、严宝林和苏才人的禁足,孔美人那儿,等会儿朕就过去看看,的确是朕疏忽,冷落了她许久。”
两人又说了许久宫里的事,沈洛便出了育德宫,路上时,跟身边的刘讳吩咐了句:“你去承德宫里传个话,说朕今儿不过去了。”
刘讳应下,沈洛又让刘春去传了旨意,去解了梁才人等人的禁足,便就去了孔美人那儿。
登高楼之上,沈越一身浅碧色蟒袍,时而抬头鸟瞰皇宫盛景,下笔行云流水的描绘着金碧辉煌的宫闱红墙,神色去懒散随意,原本已经绘画好的皇宫图,让他又随意的添了几笔,却画蛇添足,原本一副宏伟雄壮的皇宫图被沈越这几笔下去,便显出几分滑稽与随意,随意渲染的颜色,杂乱无章。吉祥在旁看着,连连可惜的啧啧嘴:“哎哟喂,多好的一副的画,真是可惜了!主子爷这是干什么啊,白白的费了这时间,又将画给糟蹋成这样?”
沈越笑着摇头不语,示意吉祥将画收起来。
吉祥正要弯腰去收摆着的画卷,便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十王爷竟是在此处作画?十王爷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不知画作如何?”
是楚昭容,她笑意盈盈的上前来,对沈越微微点头示礼,不等吉祥收画作,便已瞟向沈越的画作。
吉祥忙放下,赶紧的行礼请安:“奴才见过昭容娘娘。”
只是那幅差强人意的皇宫图便全然展露在楚昭容的眼底,楚昭容略显出几分尴尬的笑意来:“十王爷原是个写意派的,倒是很有一股云楚国男儿的随性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