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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书房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侯爷今日不同寻常。
像是猛兽终于饱餐了一顿,懒洋洋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餍足。
却好像又有别的烦恼,眉宇间压抑着怒气。
直到下面的人呈上来一份证词。
“你说的可属实?“
属下不知为何有些胆战心惊。
“属下把那丫鬟阿月拷问了一遍,她是从外头买进的那种药物,和夫人没有关系。她供述说她先前是和小玉同一厢房,那日整理小玉物品时,意外发现一手札,记录了……记录了夫人和顾重的所作所为,她一时起了歹念……“
“另外,之前顾重带着夫人藏身的那个宅子的主人也找到了,他是顾重的远房亲戚。“
属下咽了咽口水。
齐存发誓,自己居然从这个胆大包天的属下眼里看到了一抹同情。
“那个人说,夫人在宅子里的时候还试图找出去的路线,也就是说,夫人并不是自愿和顾重私奔的,出城令是一蒙面女子交于顾重,暂时还没有查出是何人指使。“
齐存眼前一黑,脑子里浮现出早上出门时乔沅红肿的眸,他帮着擦药时还不断轻颤的身子。
他现在主动去砍一捆荆条,负荆请罪还来得及吗?
“侯爷。“
齐存回到正院的时候,院里的丫鬟看他的目光都躲躲闪闪。
昨夜房里床榻的咯吱声几乎响了一夜,守夜的丫头红着脸站得远远的还堵不住,最后还是锦书过来让她们先下值。
现下近午了夫人还没有醒,丫头进去看了一眼,马上又红着耳朵出来了。
她想起己刚才看到的一幕。
房内帐帏都拉着,光线昏暗,像是怕惊扰美人的好眠。
屋子里头暗香浮动,旖旎无限。
还没走进,就仿佛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氛围,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夫人微微侧着身子,面朝墙内。
乌黑发亮的发丝铺散在床铺上,只朦朦胧胧看到夫人雪白的面颊,在昏暗的室内几乎发着光。
珠玑玉貌,粉态生辉。
小丫鬟不认得多少字,此刻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前几日看过的一本诗集。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刚想轻声喊夫人,却见美人突然动了动。
应该是在睡梦中觉得不舒服,想换个姿势,白皙如玉的手臂从被中探出来。
丫鬟无意中看到,像是受惊了一般马上低下头。
那只本该粉嫩得没有一丝瑕疵的手臂,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连花瓣儿的指尖都印着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连手臂尚且如此,小丫鬟简直不敢想象那软被下的身子又将是怎么恐怖的现状。
昭示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爱意,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灌满这具娇弱的身体,不管她能不能受得住。
小丫鬟吓得赶紧跑出来,好像再慢一步,会让守护占有这件珍宝的野兽觉得她有觊觎之心,然后将入侵者撕得粉碎。
在丫鬟们眼里镇定自若,稳如泰山的侯爷,跨进这个院子,心里就不停的在打鼓。
按照乔沅娇气又羞怯的性子,若是知道院里的丫鬟都知晓昨夜的动静,可不得恼羞成怒。
好了,他在她眼里,又罪加一等。
齐存提着胆,长腿迈进门槛,关上门,隔绝外界的声音。
屋子里很安静。
齐存早上出门时怕乔沅要一觉睡到中午,给她喂了点汤水。
那时候乔沅还没有醒,眼睛都闭着,只能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