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凌喔了一声,记得年少时,随云家军出征,云起就很喜欢酒,他酒量也不错,二人常常对饮彻夜到天明。
喝他点酒,想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镇守西境的云起正在回信说龙骨的事情,丝毫还不知道,他最疼爱的妹妹,正带着陌生男人在他的院子里,挖他的宝贝。
秦玄凌拎着铁锨四下看了看,很快就朝着其中一棵树底下走了过去,就着月色,开始埋头挖酒。
一铁锨下去,只有新鲜的泥巴,再一铁锨下去,还是泥巴,又挖了一阵,还是泥巴。
秦玄凌直起身子问道,“你确定这里有酒”
云羲和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兄长埋酒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着的!”
秦玄凌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后来把酒挖出来喝了的时候,你没看到。”
云羲和蹲在地上用手刨着土,“不可能!我兄长说了,这酒是他要留着,等我出嫁时启出来喝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与太子的亲事已经搁置了,兄长也是知情的。这酒放着也不知道要放到何年何月了。左右今日无事,你我二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吧,也不算辜负了这好酒。”
秦玄凌恍然大悟:“原来是女儿红。”说罢,扔掉铁锨,便蹲下来与她一起再挖。
而云羲和指尖忽然摸到硬瓷一样的东西,猛然抬头看向他,脸上的笑意才刚绽放,哪想到,忽然一头撞在他的胸口上。
秦玄凌猝不及防地被她撞得往后仰倒在地。
云羲和一手揉着额头,十分不好意思,“臣女不是故意的。”
秦玄凌抚着胸口,装模作样道,“可是有点痛,本王有些喘不上气来。”
云羲和吓了一跳,生怕自己使劲打了,将他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再撞出什么问题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双手沾着泥巴,忙去摸他的脉象。
脉象十分沉稳,他也装不下去了,一本正经道,“风一吹,忽然又好了。”
云羲和:“”
随后,云羲和指挥着他,将那坛子酒拿出来,在院里的存水缸中洗干净,又各自洗着手上的泥土。
两人安安静静地不说话,耳边只闻得叮咚不止的水声。
云羲和低着头,从水面上看见他细致地将指节上的泥土一点一点洗掉,重新露出一双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双手来。
她看得十分认真,直到那双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忽然五指并拢又快速弹开,细细密密的水汽落在她的鼻尖,让她回过神来。
“走了。”
说罢,她率先起身,在前面带路,大概是方才的气氛太过微妙了,温温的夜风一吹,将她脸颊那抹红晕吹到了耳尖。
秦玄凌勾着唇角,拎起一坛子酒,跟着她有些微微凌乱的步伐,回到了春和院。
那处紫藤花架下有现成的桌椅,云羲和转身从屋中取来两只杯子,和一些可以下酒的小食。
这种酒坛子原先是要往碗中倒酒的,现下只有两只喝茶的杯子,只能慢慢地饮,倒也多了几分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