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祯安简直要被气笑了。
如此明显做作的计策,娘亲怎么想得出来啊?
她这么多年在深宅大院里,学到的便是这样的法子吗?难怪能会让爹宠幸温氏和谢氏这么多年了!
翟老爷到此时,也通晓了冯氏的想法。
她大抵还是在心里在意着刘松玉,所以才会将矛头转向虞维音。
“爹,我看娘亲这病来得稀里糊涂,这位钟大夫也治得没头没脑,不如换沈大夫来给娘亲看看吧?”
翟祯安到此时,已确定这就是娘亲使出来的计策,为的就是对虞维音不利。
徐嬷听罢,就不得不开口为冯氏说话了。
“老爷,少爷,夫人身子一向不大好,感染风寒是真,如今病重也是真。即便换了大夫来,也无济于事,若是少夫人……有心,试试这个法子,能让夫人好起来也不一定。”
翟老爷转首望了榻上的人一眼,无奈地朝自家儿子一摇头。
冯氏这次看来,是真要跟虞维音过不去了。
若是冯公冯母不来,他还能佯装不知,对冯氏不理不睬。
如今冯氏借着这个机会,拿乔托大,他怎么好置之不理?
听他们说来说去,站在一旁的虞维音大致听明白了,看向钟大夫道:“钟大夫,您说只能女眷割肉救治,婆母才有病愈的可能是吗?”
“是啊,”钟大夫点头如捣蒜,欢喜问道,“少夫人是同意按这方子一试了吗?”
“唔……”
虞维音沉思着,面容关切,眼里涌动着智慧的光芒,朝翟老爷开口道。
“公爹,儿媳未出嫁时,在娘家里有老妪也曾发过这样的怪症,当时她的儿媳割肉救治,反倒让她病情愈重,最后是其姊妹割肉制成药汤,病才得以痊愈。
“如今婆母病得这样重,法子定要挑选稳妥的,免得伤了婆母性命。”
钟大夫忙地追问:“少夫人,夫人病成这样了,您割肉救治一番,岂不就是稳妥的法子?”
他收了冯氏好些银两,事成之后更有重赏,便一句追一句,赶着虞维音要答应。
“非也非也。”
虞维音轻摇着脑袋,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钟大夫,你没听我说,是要其亲姊妹的肉,才更能体现效用吗?”
徐嬷皱眉道:“少夫人,夫人的亲姊现在桐城徐府,路途遥远,夫人的病也等不了这么久啊?”
“嬷嬷真是年老忘性大,如今转眼都要入秋了,徐府的姨父跟姨母不是每年都会来陶城探亲吗?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一两日,就该到了。
“儿媳瞧着婆母的气色,挨上一两日不成问题。公爹、夫君,你们觉得如何?”
虞维音笑眯眯地,眼角余光瞥向床上的人,觑着那人眉头好似猛地跳了一下。
没错了,这位婆母就是在装病。
从钟大夫说出“割肉治母”时,她就觉得古怪,更不必提后面的一定要女眷割肉了。
幸好之前跟阿珂谈心时,听她说起过,说每年入秋一家人都会来陶城看望小姨。
如今算算日子,也正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