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香暗自咬唇,深深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退出花厅,毅然决然地往栖芳院而去。
小姐,这只白玉镯子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毁掉这只镯子,绝不能让你受毒妇的陷害!
“爹,女儿也给您准备了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虞楚恬走到虞颂面前,伸出双手,掌心上放着一个淡紫色绫缎刺绣而成的小布包。
虞颂问道:“这是何物?”
虞楚恬恭敬回答,“爹,这是楚恬为您亲手绣的钱袋,楚恬手拙,绣工粗劣,但这是楚恬的一番心意,还望爹能收下。”
虞颂拿起那钱袋,鼻间顿时萦绕一股淡淡的香,他道:“熏了什么香?我竟闻不出是什么花。”
“是伽蓝花,有安神的效用,楚恬希望爹能睡好觉,别再因我跟娘做的错事而烦心。”
虞楚恬抬起一张柔弱无助的小脸,双眸闪着泪光,诚挚地说着,“爹,楚恬希望您能原谅女儿,女儿先前虽言行有失德行,但今后一定不会再做糊涂的事了!”
虞颂无奈叹一口气。
“楚恬啊!如今你嫁人了也依然不让爹省心,过门当日你怎的衣衫不整地睡在宅院门口?吾善又莫名其妙纳了你身边的丫鬟为妾。市井中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吾善与丫鬟暗同款曲,虞府二小姐私会情郎,才闹出这么一场丑事来!老实说,爹实在对你很失望啊!”
“爹,此事是女儿遭人暗算了,女儿跟吾善都不明就里,女儿也是一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宅院门口。爹,您别对女儿失望,女儿如今被干夫所指,如果连您都将女儿视作洪水猛兽,女儿当真是没有活下来的勇气了!”
说着,虞楚恬嚎啕大哭起来。
满心的苦楚、不甘,还有对虞维音强烈的恨意,此时都化作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梁氏也按捺不住,上前抱住女儿,挺着微隆的小腹,也哽咽不止。
虞颂看了胸口好不愀然,终是心软,上前将母女俩搀起,说道:“既然知错,今后就要谨言慎行,切勿再做出这般没有规矩的事了。”
虞维音静默一侧,心内情绪暗涌翻动。
爹为何总是被眼泪打动?是否男人总是这般容易心软?
不,只是因为爹一直都未真正对她们死心,爹到此时,依然狠不下心来舍弃她们。
她拢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应对梁氏母女了,可父亲这番话,却让她顿时手脚冰凉。
对父亲的怨怼油然而生,有一瞬间,她当真是想开口道出她们背地里所做的桩桩恶事!
可是,仅存的理智压制着她。
人一旦冲动,情绪被他人牵引,必定就会露出弱点。
她暗自深呼吸几次,唇边终于漾出温柔可亲的笑意,也走到父亲身边,道:“知错而改,善莫大焉?爹,您放心吧,妹妹如今倒是懂事许多了。”
虞颂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是啊,音音,也多亏了你宽宏大量,能原谅她们。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爹的福气啊!”
虞维音笑笑,不接他这句话,指着他手中的钱袋。
“爹,女儿觉得这钱袋绣工极好,能否让女儿将这钱袋拿回房中观赏几日,让女儿也学学妹妹的针法?”
眸底涌过一丝凛然的寒,那股淡淡的芬芳,当真只有伽蓝香吗?
她必须仔细检查一番,否则,爹恐怕又要遭她们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