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慕兰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恶狠狠的盯住曹德海。
曹德海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手上的茶盏也险些打翻,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生疼。
都说伴君如伴虎,确实不假。自己不过是说了实话,就遭了这样的罪。曹德海低着脑袋,好一阵子腹诽,心里将小魏子的祖宗十八代给挨个伺候了遍。
“他们两个有奸情?”慕兰天现在隐隐已经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一个太监就算再有本事,还能反了天去?小魏子将这么大的漏洞摆在众人的面前,肯定有他自己的仗势。难不成在自己的后宫里,还藏着它的靠山?
曹德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答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不过听太后宫中的宫女回报,这几日小魏子确实对张侧妃照顾有佳,时常代替太后去菊香阁看望张侧妃。”
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太后的幌子,私下里却去行那腌臜之事。
“曹德海,你去敬事房看看,将小魏子入宫的记录给我查清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慕兰天突然吩咐了这么一句。
曹德海笨拙的从地上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龙案上,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口,曹德海拍拍胸脯摸摸脑袋,确定自己还活着,才忙不迭的去查看敬事房的卷宗。
大殿里,慕兰天沉默了一会儿。
“龙卫。”
话音落,眼前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慕兰天的面前。
“皇上有什么吩咐?”
“去查查太后宫里,看看到底这几天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命人去岳王府探探,他的侧妃进宫这么多天,难不成他连问都不问一下吗?”
慕兰天这意思,明着是说木玥昃不关心自己的侧妃,实则是想知道在这件事情中,岳王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岳王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龙卫得了命令,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慕兰天坐在龙椅上,揉揉发疼的两鬓,浑身的不舒坦。为什么宫里就没个安稳呢?这事情总是一茬接着一茬。
万寿宫
太后半眯着眼睛,半靠在引枕上。旁边小宫女拿着绣锤轻轻地给她敲着腿。
魏公公手里拿着碗盅,耐心的等在一边。
“小魏子,那个小贱人现在在哪里?”声音有些软绵无力,但却令人不能忽视。
魏公公嘴角一抿,随即说道,“启禀太后,她已经被关在后面的杂役房里了,皇上派人守着。”
“你说皇上派人守着?”太后突然睁开眼睛,昏黄的眼珠,散发出一股威严。
魏公公一看,笑着说,“太后,您那天突然昏倒,皇上急的不行,光顾着给您看病了,张侧妃只好被暂时拘在了一处。”
太后听了魏公公的解释,神情和缓了一些。
“那天搜到的小人可是皇上拿走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巫蛊,太后怎么想着怎么憋屈,恨不得生啖了那个小贱人的肉。
“皇上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就将赃物拿走了。”
太后点点头,看来也赞成慕兰天这么做。
“那个小贱人如今z怎样了?”提到张侧妃时,太后满脸的嫌恶,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皇上说,很多事情没查清,留着她还有用,所以就一直关着。”
现在她可死不得,否则自己还怎么洗白自己呢?魏公公低着头,嘴角一翘,心里腹诽着。
“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死了,不能轻易饶了她。”
太后想想自己差点死在这个贱女人的手上,心里就恨得不行。越是上位者,越是珍惜自己这条命。别人死活她不管,自己要是有一点伤害,她绝对敢放大十倍百倍。
“都是小魏子的错,如果不将她接进宫来,她怎么能有机会做出这样的腌臜事?请太后责罚。”说着就跪在了床头。
太后抬眼瞅瞅他,有气无力的说,“你就是太心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她做了错事,哀家为什么要责罚你?哀家还没有老糊涂了。”
魏公公还是跪着,没敢动一下。
“快起来吧!”见他没动,太后又说了一句。
魏公公这才顺势站了起来,然后弯腰来到太后跟前,“太后,您说了半天话了,要不要喝口参茶?”说着顺势就要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也没反对,就着他的手臂坐起来,然后被伺候着喝了两口参茶。
“小魏子,你这参茶里可放了逍遥散了?哀家觉得身体乏的不行。”
太后说这话时,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好像真就想立马睡觉似的。
小魏子一见,眼角含笑,半哄慰着说,“太后,王仙师说过,这种药让您少用,毕竟治标不治本,以奴才之见,您还是早点休息为好。这外面看着也不早了。”说着还往外面瞅了瞅。
“听他们浑说,还不是想让哀家多走动。今天你先给我用上,明天哀家一准出去转转。”太后说这话时,居然带着一丝的讨好。
旁边的小宫女只顾着捶腿,连眼都不敢随便瞟。在这宫里生活,眼睛耳朵嘴巴,那都得是摆设,主子让你用,你就用,不让你用,最好就是聋子瞎子哑巴,否则离死也就不远了。
魏公公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从里面轻轻的倒出一粒,然后送到太后的嘴边,太后赶紧张口,一下子就将丸药吞了下去,随后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慢慢地躺了下来。
魏公公看了,朝旁边的小宫女努努嘴,小宫女点点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待小宫女出去之后,魏公公一改刚才的温顺奴才相,眼露凶光,一脸嫌恶的坐在太后的身边。
“太后,您歇着吧!小魏子出去了。”低低的声音,像是对情人的呢喃。
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的盯住魏公公。
“别走。”声音发嗲,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手也拉住了他的衣服。
魏公公强忍着眼里的嫌恶,才没将那只手给弄开。
“那你要听话,张侧妃敢害你,肯定是受了他人的指使,你绝对不能放过他。我也是被她连累的,知道吗?”莫名其妙的魏公公居然对着太后说了这么一通话。
太后也很奇怪,居然跟着鹦鹉学舌起来,“你是被拖累的,有人指使张侧妃害哀家,哀家不能饶了他。”
听见了太后的重复,魏公公眼底闪过满意,“你真乖,现在好好睡觉吧!”说完轻轻拍打太后的手臂。
太后居然真的将迷离困顿的眼睛给闭上了。
屋里此刻真的陷入了安静。
魏公公随即站起身来,看见自己的衣服还被太后抓住,毫不怜惜的使劲扯开,然后连被子都没给太后盖上,就扬长而去。
所有所有这一切,都被外面的一条影子给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公公离开后,影子进了屋,仔细看了看沉睡的太后,然后快速离开。
在影子走后不久,龙卫也悄悄地来到了太后的宫殿,不过她看到的只有没盖被子却已睡熟的太后。
龙卫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没有上前给她盖上被子,只是在宫殿里查探了一番,这才离开。
一个夜晚,三拨人,各怀心思,但是没有一个是想要关心屋里的太后的。
影阁总部
暗一站在东方的面前,将在万寿宫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讲给他们听。说完之后,就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晨,你说那个死太监给太后用的是那种药吗?”听了暗一的回禀,楼轻尘觉得像,但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东方阴沉着脸,低声说道,“错不了,根据描述,肯定是那种东西。”说着他从怀里也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粒。
“暗一,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子的?”
暗一接过药丸,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很像。那个魏公公也拿的是这么个玉瓶。”离得远,暗一看丸药看的不真切,但是盛药的瓶子却看准了。
楼轻尘听了,一拍大腿,“那就错不了,那个死道士有个臭毛病,每次装药必定要用同样的瓶子。如今相同的东西出现在皇宫里,看来他们是忍不住了,想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