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了。
昨晚顾逍命人给自己送东西来时,也给老御史两人送了。
老两口一大早站成两门神,就是为了显摆顾逍给他们做的新衣裳呢,她弯了眉眼,夸道,“真好看。”
“算是沾了你的光了。”老御史高兴归高兴,语气不免有些发酸。
老太太笑眯眯的,“从前他给钱,给粮,我们也没脸收他的东西,就老推辞,这做衣裳还是头一回。”
老御史忙维护顾逍,“虽说都心知肚明,到底没正式相认,孩子也不好做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这给长辈做衣裳是很亲密的事情。
再说,他是大男人,平素都忙得脚不沾地,哪会想到这些俗务上,你我又非没衣可穿。”
他下意识忽略他们依旧是没相认的。
老太太却敛了笑,怒瞪向他,“我分明是高兴,你这解释得好像我是在埋怨孩子,你不许挑拨孩子和我的关系。”
真是个老糊涂,怎么能在女娃面前这样说话,万一她吹枕边风,叫他误会了外祖母该如何是好。
老妻发威,老御史抿紧了唇,心下却呐喊,分明是你那句话更有歧义,老夫只是想当着女娃的面解释清楚,免得叫孩子误解。
真是母老虎了一辈子,老了还这般强势,但愿这凶悍本性将来别吓退了孩子。
两人的眉眼官司,谢酒看的眼睛泛出一丝潮意。
这般谨小慎微的背后是极度的在意。
怕成为他的拖累不敢相认是一方面,应该还有他们的愧疚心作祟,觉得亏欠顾逍,下意识觉得不配得到他的认可,不敢主动相认。
而顾逍自小被父亲和伯府那些亲人抛弃,老两口不明说,他更不可能主动寻求亲情。
谢酒突然觉得,顾逍在感情上的别扭,除了与经历有关,大概还有遗传的成分。
她笑道,“你们就高高兴兴穿着,知道你们欢喜,他定还会给你们做的。”
衣裳鞋袜是她跟顾逍主动争取来的,能在安排她的事情时想到老御史他们,说明他心里是有他们的。
这回老两口不推辞,下次给她做衣裳时,他必定是会连着两个老人的一并考虑了。
互动多了,有些事就自然而然了。
老御史头颅耿直,面目正色的看着谢酒,“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按礼节我们……也该回礼的吧。”
他指甲下意识的抠着衣袖上的刺绣。
“你要死了,衣裳都被你抠坏了。”老太太眼尖的发现了,忙拍打他的手。
老御史恍然清醒过来般,连忙抬起衣袖凑近老眼仔细检查,“没坏吧老夫真不是有意的。”
实在是多年的老毛病,一紧张就容易抠衣服啊。
谢酒心头微酸,帮他瞧了眼,笑道,“衣服没坏,回什么都是二老的心意,他会喜欢的。”
虽没从谢酒这里打听出顾逍喜好什么,但那句他会喜欢取悦了两人,老太太笑道,“那你去忙吧,我们在屋里转转。”
说罢,拉着老御史往林舒屋门去了。
实在是他们与顾逍的关系,知道的就这几人,想大咧咧显摆都不成,只能挨个屋门口炫一遍,这可是大外孙的心意啊。
谢酒唇角微动,转身回房碾墨提笔,将今早的一幕勾勒在纸上,吹干墨迹,命人送去了逍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