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敖难道看到累累白骨都无动于衷吗?
如今夙邙又打算再发狂,这次好像比以前准备的还要充分,不然他不会去拜访夙邙故友,我估计他多半是找故友帮忙。
也不知道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一场大战。
“执敖,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别生气。”我小心翼翼的偏头看向执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我的声音,睁开眼睛看我,道:“讲。”
“当年,你看到渝州城淹死那么多人都无动于衷吗?在你眼中,人类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他忽然一下子靠过来,冷笑一下,粗鲁地打断我,顿了顿道:“在你眼中,人类又是什么?你们杀得牛羊鸡鸭鱼肉,又算是什么?我们谁都没有资格说谁。仁慈怜悯都是虚伪的。”
半晌,我也没有回话。
我们谁又有资格说谁?
执敖要不是一条会说话的毒蛇,我逮着他可能二话不说就弄死他。
可他会说话,会思考,我就忍不住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
当脱离人类这个角度看待问题,一切对错是否要重新衡量呢……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我就要反人类了……
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看着那些人类被淹死,心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怜悯,但不会有更多的怜悯。因为他们该死。”
我楞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仅仅因为他们是人吗?就像我们饿了吃牛羊,牛羊就该死一样吗?可我们是为了生存才杀掉牛羊的,你们淹死那些人为的不是生存,只是为了好玩而已,难道不是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执敖很可能恼羞成怒,然后一尾巴弄死我……
“那个女人也是蛟龙,她是主人夙邙的姐姐。她爱上了人类,雌性蛟龙在生产幼崽的时候是她们最虚弱的时候。她们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下半身现出原型。村子里的人以为她是妖怪就烧死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执敖平淡的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
“怎么这样?孩子还没有出生。”而且蛟龙好像就是妖怪,当然,就算是妖怪,妖怪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凭什么让它刚出生就死呢?
执敖微微眯起了眼睛,脸看起来很臭,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
“主人夙邙淹死那么多人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报仇。因为他的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真的很好,她很喜欢人类,常常窥探人类,蛟能兴风作浪,呼风唤雨,可每一次呼风唤雨都会消耗他们的精力。他的姐姐因为喜欢人类,总是不惜消耗精力也要帮他们求雨。所以有她庇护的那几百年,渝州城风调雨顺,没有水灾也没有旱灾。然后她爱上了一个农夫,然后在生下那个男人的小孩时,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被她所庇护的人类烧死了。”
我感觉周围夜色中的温度突然浓重地降下来,周身寒冷,望着天空杂乱的星群,空空地发呆。
我问:“她死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