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看着颜巴,脸色苍白,对赵大叔道:“那个孩子,我感觉一阵恐惧,没来由的,像是兔子对老虎天生的恐惧一样,本能的不想靠近……”
赵大叔:“……老婆,你多心了,人家就是个高中生……”
阿静笑了一下,道:“是啊,老公,你也不要等我了,虎怪死了,我也自由了,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记得,晚饭一定要吃,自己炒个菜,不要喝冰饮料,对你的胃不好,你本来就有胃病,更不能点外卖,不卫生……”
“当然了,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我每天都有好好做饭,我每天都没有叫外卖,我们院子里的那棵樱花树现在还在开呢,很好看。我的胃病一次都没有犯过呢。”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赵大叔在说谎,自从阿静死了之后,赵大叔很少吃东西,饿的受不了了才叫外卖,根本没有好好做饭。
只是我们现在谁也没有拆穿赵大叔。
阿静笑着笑着就哭了,道:“那我就放心了。”
赵大叔也哭了,三十多岁的人哭的像是个孩子,道:“老婆,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等我。”
我手一抖……
等我的意思是什么鬼?!
一人一鬼想在一起?人说等我的意思会是什么?
我去!
赵大叔你不要这么痴情啊!
可能是因为我没爱过人的缘故,我不太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我只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花。
殉情就别了吧!
阿静抱住赵大叔,眼泪刷刷的掉,道:“不行,我不等你,我不会等你的。你要好好活着,你要长命百岁,你要替我活着。我走了,不会等你的,你好好活着。”
“不!”耳边是赵大叔失落的声音,还有他痛哭的声音,道:“等等我啊。”
“笨蛋,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我不会等你的,你也别等我了。大笨蛋,我已经很开心了!你看,我在笑哦!”阿静真的在笑,笑的很甜蜜,只是脸上有眼泪而已。
一只黑色的蝴蝶出现,黑色的蝴蝶在半空中一点,仿佛有大朵的阴云移近了。从那这里望过去,只看见一片阴惨的灰黑天色。投映在黑色蝴蝶上的沉重黑影,更像墨汁一样缓缓渗开,一点点吞没周围明亮的空间。
光暗交界之处,一道扇形雕花大门在云雾中缓缓出现,自然而然的打开。
“闭上眼睛,人类不应该看到太多彼岸的东西。”我淡淡道,闭上自己的眼睛。
秦然淡淡道:“我们看不到。我们只能看到伥鬼阿静。”
呃……好吧!
我们几个安慰赵大叔,道:“大叔,尊夫人说得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搞什么人鬼情未了啊,又不是电视剧、电影,这真的生活能和那电影一样吗?现实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好说歹说,赵大叔这才打道回府。
我……
赵大叔您不问问那只你不认识却认识你最后还要睡个几百年的小妖怪金口吗?
人家可是为了你强行让樱花树开花,还大半夜叫我们去救你……
可能是赵大叔太过于悲伤了,也没问金口,当然也没问我们是谁,为什么去的,一路上不发一言,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出租车外的场景,哭哭笑笑,默然流泪……
出租车师傅委婉建议道:“要不先去精神病医院吧……”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道:“师傅开您的车!”脑补的不要太过啊!!
第二天,也许是因为金口沉睡的缘故,赵大叔家灿烂的依靠金口而开花的樱花树谢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初升的太阳将暖烘烘的一缕阳光映在树上,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像是下雨一般,
细密交叠的花枝滤过些许柔柔的晨光,朝阳犹如红樱桃一般挂在天空,晨光透过密密麻麻枝丫,投在地上的影子斑驳陆离,微醺的绯色几乎把整个天空都晕染成曼妙的绯色。
繁花渐渐落尽,一片一片,安详的落下。
很美,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