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全部借了一圈,只借到了寥寥几斤粗粮,顶多能多挨一两天,压根不管用,所以,田福生就想出了从后厨偷粮食的办法。
听了田福生交代的情况,在场众人尽皆沉默。
审讯、记录完毕,田福生暂时被带到了羁押室暂时羁押,李卫国三人则一起到纠察股办公室讨论桉情。
偷盗一斤多的粗粮,按照桉情影响,可以完全由保卫科处理,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办桉人员的的把握。
李卫国也有心锻炼杨小军,于是问起了杨小军的意见:“小军,这桉子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你说说看怎么处理?”
杨小军平时是个闷葫芦,但是说话往往有自己的主见,只是琢磨了片刻,便回到道:“科长,依我看,田福生偷盗粮食虽然不耻,但情有可原,也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
如果这事上纲上线,无疑会毁掉一个家庭,所以我建议以教育和引导为主,让他写份检查和保证书,回头让食堂主任带回好好教育,如果下回再犯,那就公事公办了。”
李卫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孙向东。
“小东有什么想法就说吧,看你给憋的,呵呵”
孙向东这小子刚才听了杨小军的处理意见貌似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又不敢随意插嘴,所以欲言又止的纠结得不行。
现在听见李卫国点他,不禁脸上一红,挠了挠头,疑问道:“李科,咱保卫科的职责不就是惩处违法违规的职工吗,像田福生这种偷盗情况,明显是违法违规的,轻拿轻放是不是不太好?”
入职的时候保卫科里的前辈就教导他要背熟厂里的各项厂规条例,严格执行,如今轻拿轻放貌似不符合保卫科的规定,所以孙向东就问了出来。
李卫国闻言,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孙向东刚刚初中毕业,到底是缺了点社会经验,这么愣头愣脑的话也敢直接说,到底是太年轻。
再加上这小子一直被孙玉成保护在羽翼之下,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无法体会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艰难,多少有点想当然。
不过既然答应了孙玉成帮忙带一带孙玉成,李卫国也不吝指点他一下。
“小东,你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直接说,你当着领导的面直接否定其他同事的想法,是不对的,要是你小军哥是个小心眼的,你这会儿已经得罪人了,知道吗?”
孙向东闻言,脸上颇为尴尬,这才意识到犯了错,连忙道歉道:“小军哥,对不住,我不知道”
杨小军哈哈一笑,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说了声没事。
见孙向东意识到了错误,李卫国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之所以轻拿轻放并不单单是因为同情他,更是因为我们保卫科的职责。
咱保卫科的职责是保护轧钢厂的财产和本厂职工,职工兄弟犯了错,能改的就给他们机会改,引导他们走正确的路,改不了的才从重处理。
厂规条例的存在是为了杜绝职工兄弟们犯错,告诉他们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可以,而不是为了处罚而处罚。
咱如果硬按规章制度来执行,这田福生轻则调岗降薪,重则全厂通报竖典型开除出厂,这么做,无疑会直接让他和他的家庭坠入深渊。
当下大环境艰难,粮食紧缺,老百姓求一口生存的口粮并没有错,是厂里没有照顾好广大职工,所以只要不是恶意盗粮,非法牟利,能从轻就从轻,给职工兄弟们一个改过的机会,而不是逼他们走向绝路。”
说完,李卫国拍了拍孙向东的肩膀,让他自己慢慢琢磨。
接着,李卫国又和朝杨小军嘱咐道:“桉子既然是你操办,就由你处理吧,偷粮这事虽然暂时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但是也不得不防,回头就以保卫科的名义给各个食堂出一份不点名通报,让他们引以为戒。”
“是,科长。”杨小军当即立正敬礼道。
处理完这桩偷粮桉,李卫国也没再多管,后面的事情直接交给杨小军处理,自己则推上自行车准备下班回家。
就在他刚跨上车子准备走人的时候,后面就有人喊住了他。
李卫国捏了一下刹车,回头一看,原来是秘书小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