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哺乳动物狼会吓到人,而冷血动物蛇却没有吗?”顾南准抬头看向陆显至,瞳仁深处映射着如寒潭一般冷。“因为狼一开始伪装成了羊,所以当真面目被揭开后,是不会被人所接受的。而蛇从一开始就告诉了农夫属于蛇的冷血,农夫既然救了蛇就应该知道后果。人不喜欢被欺骗,所以不管真相多残忍都忍不住去探索。”
“你是在映射我?”陆显至不喜欢顾南准的说辞,也不愿意去相信。
“不,你是那只已经吓跑主人的狼。”
而我,是那条还在农夫怀里的蛇。
顾南准此刻笑了,连同眉头都跟着舒展开来,但是这笑容却有一种讽刺感。
“诡论。”陆显至直接反驳,但是他完全清楚顾南准说的含义。的确,事实证明如此他的确是那只已经吓跑主人的狼。但是那又如何,能够证明什么呢?
“如你所想,我反感你的表演,同时无比厌恶你。”既然大家都如此清楚何必伪装,顾南准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在他的目光里似乎陆显至只是个卖弄可怜的小丑。
“那可真是难得我们达成了共识。”陆显至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对顾南准的这种厌恶感。
“不过你总是忽视我的忍耐力,我其实有点生气了。我不太喜欢这样一个卖弄可悲的人出现在我女人的身旁。所以我总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不然你会真的以为毒蛇冻僵了。你说蛇什么时候会反咬农夫呢?又为什么会咬农夫呢?”
话语中似乎顾南准一直在思考原因,但是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原因是什么。因为农夫要把感受到温暖的蛇放下,而刚得到温暖的蛇不想被放下,既然没有办法阻挠那就只能毁掉。
“顾南准,你真卑劣。”
陆显至走近一把抓住了顾南准的西服,优质的西服起了褶皱,总归是破坏了美好。陆显至在关于许沉锦的事情上是盲目的。陆显至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论手段顾南准比他的更恶心。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危害许沉锦。
“你怕是早就知道我是个败类了吧?”顾南准盯着陆显至的目光变得暗沉,难以忽视的佞笑。“方才不是装的挺好的吗?怎么现在不愿意装了?那副小奶狗的样子,我可是想要看仔细些呢。”
“我不会放过你的。”陆显至的情绪控制一向不如顾南准,在许沉锦方面比谁都要敏感。
正午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打在陆显至的身上,他的情绪在光的照射下越发狰狞。
此刻顾南准是逆光的人,他身上处在阴影中,他的笑容如这冬季的寒风冰冷刺骨。
此刻顾南准的目光注视到门把扭动,伸手将一旁沐浴阳光的一品红推在地上,彩色的琉璃花盆碎地与大理石瓷砖应和着发出绝妙的声音。
一品红与土壤因花盆的破碎根土分离,似乎洋溢着枯萎的命运,此刻再看花叶,你会觉得那红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