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为难,事后若是追究,尽管推到我身上就是,我去天狱也非私事,那日病疫之变另有隐情,我有一些猜测,只是还需和白姑娘验证,天问司中诸人人多眼杂,我信不过。”
听了李景元的话,慕容秀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劳烦大人换身衣服随我来。”
片刻之后,泰阳城天问司中,天狱所在。
李景元一身黑衣玄袍,戴斗帽压檐,身子佝偻,跟在慕容秀身后。
“站住。”看守天狱的道兵拦住了慕容秀,“干什么的。”
他们分属东君麾下,与大司命一脉互为掣肘,谁也不服谁。
“狱中提人。”慕容秀出示了一块令牌。
那道兵见了令牌,又看了看李景元,刚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秀一道锐利的目光震慑了。
他的实力毕竟只是寻常真气境,比不得慕容秀丹池真修。
“啰嗦什么,耽误了大人的事,你能付得起责任吗?”
这番话一说,那道兵顿时让开了身位。
慕容秀带着李景元入了这号称鬼门关的天狱之中。
“白姑娘如今被关在地字狱,虽然是囚犯,但是因为先前阻拦病疫之龙之事,又有郡守那边的关系,受了不少优待。”慕容秀低声解释。
李景元微微点头,心里却在思考郡守那边的善意来由。
自己这边也收到过一株灵药,白琼仙想来也有如此待遇。
狱中微明,有火把高举,照亮前路。李景元随慕容秀来到一座牢房前,看到了一尘不染的白琼仙。
虽然身在狱中,但依旧清丽如仙,身上原本缠绕的红尘浊气此刻也没有半点留存,显然功力又精进几分。
似乎注意到了来人,白琼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面前两人。
李景元拿下帽子,挺直身躯,看向白琼仙。
“是你。”白琼仙见到李景元,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劫后余生,还未来得及谢过道友。”
“适逢其会,道友经此一役道行又长,也算幸事。”
白琼仙微微摇头:“本以为道心弥坚,却不过七情六欲,说来也是惭愧。”
李景元止住话头,他来这里可不是来聊这个的,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关于那位武兰生的一些生平。”
听到这个名字,白琼仙脸色有些复杂:“他自言玉京旁系,在惠阳镇拜师读书,这次前往泰阳参加恩科,未及,回程露宿,与我等不期而遇……”
“参加恩科期间,可与什么人接触过密?”
白琼仙微微想了想:“倒是说过,和青龙坊那位李七公子李宝相交甚笃,还有蒙氏一位芝兰,只是具体何人却是未说。”
李景元微微点头:“平日武兰生可有什么古怪举动?那日你昏迷之后,武兰生化作九尾妖狐,夺我化身性命,又用城中血祭开启秘境之门,青丘之中能有此修为者不多。”
白琼仙点了点头:“只是平日里他也举止有度,并未什么不寻常,只是……似乎偏好女色,对大人府上几位女眷念念不忘。”
李景元面色一黑,又问了一些事情,才点头:“此番委屈道友了,想来司中也怕流言四起,因此接手取先机,想必很快便能还道友一个清白,不会耽误道友武举之试。”
“白某一介女身,也算明事理。”白琼仙微微一笑,没有抗拒的意思。
李景元重新戴上斗帽,身形佝偻,又跟着慕容秀去了一趟玄字狱,将魔童案的一位幸存者提了出来。
“此番多谢慕容司命了。”出来后,李景元撤去伪装,将犯人交给了慕容秀。
“看来大人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慕容秀微微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