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是我下属,但非我傀儡,如何行事自己拿捏分寸。”
“多谢大人。”李耗看了一眼李景元,坐到一边,不再多言。
这时,那老翁突然搭话:“后生,你又是往哪里去?”
李景元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看的稚子,回道:“郡城。”
“那感情好,老汉也是要去郡城卖药,可以一道。”
李景元却是笑了笑:“老人家卖的什么药,若是不嫌弃,我在这买下,你明天还是回家,免得路上遭了劫。”
说着,他取出一直锦囊:“些许百两,我也是拿的出手的。”
那老翁憨憨一笑:“这却是要不得答应你这后生。”
“哦?”李景元有几分犹疑,“是怕我骗你?”
“不不不,后生你,我虽然才刚见,却也晓得是个好人……”老翁顿了顿才继续,“只是我去郡城,一是卖药,更重要的,还是给我这孙儿看病。”
“原来是这样,倒是在下孟浪了。”李景元看了爷孙一眼。
“这孩子父母呢?”罗清欢突然问出声。
老翁偏转头颅,见这位生得端庄轮美,穿的也算讲究,语气和缓了些:“我儿去岁同邻村几个猎户进山,就再没见过,儿媳过不了这般清贫日子,卷了衣物和外人私奔了去,说来也是家丑,只是小老儿没无羞耻,权当给各位听个笑话罢。”
“我不是有意要问你伤事。”罗清欢脸色一红,有些局促,却又不知如何道歉。
“我看令孙天庭饱满,面色红润,怎么也不像个早夭的,莫忧。”李耗回了一句,替罗清欢解了围。
“各位都是有心的。”老翁也不由一阵宽慰,捋了捋自家那三岁孙儿的脑袋。
“你们几个。”兴许是喝了酒,官差那边似乎说到了兴头上,那胖差忽然朝着蓑衣客那边嚷了起来。
三名蓑衣客回过头,目光泛冷。
旁边,年长的官差拍了一下胖差:“又醉了?”
“醉?”胖差冷不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莫要胡说,让上头知道我等押送途中醉酒,怕是职位不保。”
只是先前那一声叫唤的气势顿时泄了个干净。
那常天义看似随意,实则处处在防备他人,还有不曾开口的那位管家模样,目光频频落到这边的玄甲之上。
各怀心思。
倒是老翁,没有那么多心思,这会儿已经就着火堆,讲起了近来此山中的诸多传闻。
“近来山中的采药人是越来越少了,樵夫都不多见,老汉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
“官府无能,妖祸频出,民不聊生。”常天义突然发声。
这却是恼了那三位官差,以及李景元一行。
只是因言获罪之说,早已不入刑律。
“这话老汉可不敢说,只是老汉我活得久,见了不少光景,如今已经是顶好的日子了,几十年前,那谁家敢出村子。”老翁回了常天义一句,后者冷哼一声,也不再说。
老翁又说回故事:“不过这山中近来传闻的确有妖怪,老汉我也听人提了一嘴,说是镇上一个发疯的文秀才,说山中有头百足爷爷。”
“哦,这事既然传开,想来当地也有些政策才对?”
老汉点头:“是请了两位天台山那边的仙人过来作法。”
“结果呢?”
“镇里没说,只是差人各家收了二十文钱银,唉,这世道……妖祸人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