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溅的水花溅落在楚昊俨的脸庞上,而楚昊俨的脸庞依旧平静,似在等待太后的怒火、责罚。
此刻,看太后发怒,大殿内所有太监、宫女立刻便跪了下去,不要说他们,便是楚坤、阿福也躬身下跪,等着太后的怒火。
望着满脸愤怒的母后,楚昊然心中苦笑。刚才那些他亦不知情,听闻后也很是震惊,尤其是想到母后竟能心生感应,心中不由一声暗叹,还真是母子连心啊!心中如此想着,楚昊然只能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母后……”
话刚出口,却是被太后打断,沉声叫道:“你们都下去,关门。”
在太后冰冷的话语声中,太监宫女一个个低着脑袋退了下去,连丝毫声音都不曾发出。
当大门关上,太后沉声说道:“昊然,娘亲问你,让小七参加武试去做诱饵,是不是你的主意?”说到这里,太后更是直直盯着楚昊然的双眼,道:“天枫还在世时候就命你筹划武试,若不是他出了意外,早就举办了。现在三四年过去,你岂能怕漠北捣乱,恐怕你还想借他们立威吧!”
苦笑一声,楚昊然也不否认,道:“是。”
看楚昊然承认,太后又问道:“所以你就拿小七这个亲王当诱饵,想把天刺逆贼也引出来?”
此刻,楚昊然已恢复平静,从容说道:“小七调皮,武试这么热闹,小七岂会错过。他本就是有心人的目标,既然如此,儿臣就想借小七之手将他们找出来。”
点点头,太后的脸色也缓了下去,张口说道:“小七身为楚家子弟,自当为家族尽力,不然老身也不会答应他出去,只是你拿他当诱饵,就不怕小七有个万一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小七金枝玉叶,稍有差错怎么办?还有,楚四,你告诉我那几名护卫是怎么回事?”
看楚坤低头不答,太后冷声说道:“天枫年少时候就组建暗卫,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五十年啊,五十年的天卫,竟然拿不出来几个像样的护卫?明知道有陷阱还能让少主陷入九死一生之局,楚四,你跟老身说说,你这个天卫首领究竟怎么当的?”
越说越气,越说越急,太后最后更是提高声音叫道:“如果小七出了差错,我看你将来怎么去见天枫,怎么去面对你那几个兄弟。”
楚坤并不辩解,只是将脑袋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砰砰声响,同时恭声叫道:“楚坤知罪,请主母责罚!”
此时,楚昊俨也开口说道:“禀太后娘娘,此事是儿臣自作主张,请太后降罪。”
听两人如此说来,太后更加恼怒,伸手指着两人说道:“好啊,你们两个,一个身为朝廷亲王,一个是天卫首领,却要老身责罚你们,莫非欺老身一介闲人吗?”话到最后,太后更是喘起了粗气。
见状,楚昊然忙叫道:“母后!”
此刻,阿福已起身走到太后身侧,轻拍着太后的后背说道:“太后,你消消气,小少爷不是安然无恙吗?”说话同时,更是望向楚昊然,求他认错。
怒瞪着楚昊然,太后没好气的说道:“老身还活着他们就如此对待小七,要是老身不在,小七要怎么办?”
在母后的注视下,楚昊然躬身说道:“母后,儿臣知错,你就不要生气了,千万保重身体。”
“放心,不等小七结婚生子,老身还死不了。”话到最后,太后却是咳嗽起来。
看到如此情景,楚昊然知道若此时不能解释清楚,怕是和母后就真有隔阂了。轻叹了口气,楚昊然平声说道:“老二,坤叔,福伯,你们先出去。传朕口谕,凡靠近大殿十丈者,杀!”
望着楚昊然,几人都知道他有话要和太后说,因此,三人也不多话,冲太后一拜后起身离去。
当大门关上,楚昊然在母后身侧坐了下去,缓声说道:“母后可在怪儿臣?”看母后点头,楚昊然轻摇脑袋,颇为无奈的说道:“母后,你如此爱惜小七,为何就不能体谅儿臣呢?”
望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天楚国的帝王,太后脸色终是缓了下来,叹道:“不是娘亲不体谅你,你们为何要瞒着母后?要不是娘亲心神不宁,怕是要永远被你们瞒在蛊里。”
听母后如此说来,楚昊然立即赔礼道:“是儿臣的错,儿臣记下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然突然转口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母后可还在怪老四的事?”
摇摇头又点点头,太后轻声说道:“母后并非迂腐之人,谈不上怪,只是想起来时候有些不舒服而已。”
楚昊然点了点头,道:“母后当知儿臣之志,做千古一君,要我楚家王朝开千古之盛世,为此,昊然愿付出一切。”
太后轻叹了口气,道:“你素有大志,所以天枫才将天下交给你。昊然,你已有了天下,为何还要难为小七呢?小七虽得我们宠爱,由着他的性子胡闹,可天枫从来不曾教他治国理家之道,甚至要他入山守孝,你还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吗?”
望着太后,楚昊宇接口说道:“儿臣自然明白父皇母后苦心,也知道小七性子,此次以小七为饵,儿臣是想看看小七心性,老二则想小七专心武道,不过母后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
太后终是点下脑袋,想了片刻开口说道:“武试过后,娘亲想去半山庵清修一段时间,让小七随老身一同前往。”
半山庵就在城北九峰山上,由一代圣尼青灯师太所创。太后信佛,与半山庵的现任庵主念慈师太交好,每年总会去半山庵小住几日。
楚昊然知道这是母后的姿态,点头道:“到时候儿臣亲自护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