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发亮,钱家老宅已立起数丈高的白绫,见此,众乡邻如何不知撑了多年的钱老爷子撑不下去了,虽然钱老爷子毁誉参半,但对徽州众多乡亲来说却是百家生佛的存在,因此,很多乡亲自觉的在门口挂上白绫以示同哀,一时间,满城白绫愁容一片。@,
钱老爷子久在病榻,身后事早就准备妥当,众多子孙、下人也早料到了这一天,是毫不慌乱,至于子孙,也无太多悲伤,齐聚灵堂气氛却有些怪异。钱老爷子虽仙去却不曾指定家族继承人,仅仅在病危时刻与老大钱凌云谈了一个时辰,不过众人可不认为老大能够继承家族,老爷子病危后,钱凌云也昏迷不醒,只有长孙钱昌海代父守在灵堂内。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突然有大喝声响起,道:“郑家郑老爷子前来祭拜!”
郑家本也是徽州数一数二的存在,然而一个钱家让徽州所有世家黯然失色,因此,虽然对钱老爷子的逝去虽有些悲伤,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在郑家老爷子的带领下,数人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支香鞠了三躬,在钱家众多兄弟还礼后,在一侧坐了下来。
此刻,又有大喝声响起,道:“太守杨大人、长史张大人前来祭拜。”
因为钱家的缘故,杨洲玮这个太守做的很辛苦,不过他也知道,钱老爷子逝去后麻烦事更多,闹不好别说头上顶戴,说不得吃饭家伙都保不住,所以得知钱老爷子病逝后,立即带领长史张向忠赶了过来,而且打定主意,不等钱家事情落幕绝不离开。恭恭敬敬上了三支香,杨洲玮又与钱家几兄弟聊了几句说着节哀顺变的客套话,而后在一侧椅子上坐了下去。
钱家在徽州积威甚深,得知钱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后,徽州众多世家家主、当地望族甚至很多百姓纷纷前来祭拜老爷子,晌午不到,偌大的灵堂已是人满为患,而且这还是个开头而已,钱家贵为大楚四大世家之一,朝廷、各大世家都要前来悼念,何况钱家众兄弟已经通知了钱家众多族人、遍及各地店铺的掌柜回来祭拜,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在这最后关头摊牌,决出钱家家主。
钱老爷子逝去的消息第一时间便送到周褚案头,沉默半响,周褚淡淡说道:“请崔先生和朱先生过来。”
崔志恒,朱源,这两人崔志恒为鹰卫副统领,原本执掌河东道暗舵,后来得楚昊宇信任提拔为鹰卫副统领,也算是楚昊宇的心腹,得知钱老爷子病危,楚昊宇便命崔志恒先行入徽州,既在布局钱家掌控钱家,亦为天刺逆贼。朱源则是江南道暗舵舵主统领一方,也是鹰卫内鼎鼎大名的人物。
没过多久,两人并肩走了进来。左侧一人身材中等穿灰色长袍,消瘦的脸庞犹若刀削充满风尘之色,一看就似常年行走江湖的汉子,尤其像个马夫。崔志恒还真是个马夫,年少时候就以马为生,加入鹰卫后常年行走漠北,为当年漠北之战立下不小的功劳,也是因为此故入了楚昊宇法眼从而成为鹰卫副统领。朱源身形欣长相貌俊秀,一身青色儒袍看似饱读诗书的大儒,而朱源还真是出身书香门第,是江南道有名的大儒弟子无数,乃很多世家、豪族的座上客。
两人都是鹰卫内拍得上字号的人物,不过崔志恒和朱源都知道眼前青衣文士的身份,知道他是七王爷心中的分量,不然也不能得七王爷重托前来徽州,所以,两人不敢放肆,进屋便冲周褚躬身行了一礼。
看两人如此神态,周褚笑道:“两位折煞周某了,请。”
虽然得七王爷信任,可周褚也只是周褚不是七王爷,所以,崔志恒和朱源也不曾客气,道谢后坐在周褚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