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五十七章、各怀心意的盟友(2 / 2)

还好,萧夜因着莉娜,没有提裤子走人,间接地赢得了海西人的尊重。

当然,奥拉村长提议的去那个小教堂,举行婚礼的事,被萧夜不客气地回绝了,笑话,上一次当就行了,再有可就蠢了。

“按我大明风俗,婚娶有媒,本官就是他们的媒人,抬轿进门,本官会妥善安排,”义正言辞的萧夜,忍痛拿出了五杆备用步枪,三百发子弹,算做了这些海西少女的彩礼。

于是,又是一场酒宴在公房议事厅摆开,欢庆双方关系又进了一层。

直到日落西山,萧夜在莉娜的陪伴下,再次和奥拉村长、克劳迪军团长开始了闭门商议。

亲卫队选出一队亲卫,在伍长带领下,给于协助海西军团火/枪操演,直到下一次萧夜的商队到来;而海西人也会付出一万斤粗炼矿料,金银铜料除外的任何一种。

两张白楞纸上,双方写下了结盟一事,按下了手印;作为大明百户军官,萧夜麾下的家卫商队在遇到危险时,海西军团有义务救援,反之亦然。

而双方之间的交易,不论货物还是价格,都必须优于其他人。

当然,那是在能力许可范围内,远水救不了近渴,大家心里亮清。

第二天,在奥拉村长的陪同下,萧夜去了后山,观看了海西人冶炼金属的工坊,还有那深山里的采矿点。

海西人冶炼铜矿石提炼出的钨矿,本是要转卖给莫卧尔商人的,被眼尖的萧夜发现了,直接开口要了一万斤,加上一万斤的锡料,剩下的用货物交易,也省却了海西人被瓦刺商人低价压购。

至于生铁锭,萧夜一眼扫过,没有采买的意愿,奥拉村长也不奇怪,他觉得萧夜那里应该有着更好的铁矿,所以不在意这种战略物资的存在。

盘横了十来天,交易完成,萧夜一行终于要返回了,在村落外守候了近半个月的楔赫哈山,可算是不再和那游弋的鞑子骑兵,再追逐拼杀了。

天上稀疏的雪花飘落,上百辆大车,数百匹的驮马,拉出了海西人的寨墙,长长的大队人马,缓缓向南面的草原深处开去。

坚实的寨墙门口,克劳迪军团长举着望远镜,目送萧夜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军团长,为何不把他们留下来,咱们有好几次机会,”心腹在一旁不甘地问道,“那可是一百五十的火/枪,咱们拿到了,实力会更加强固,”

“不,我感觉这个西门萧夜,或许有更厉害的手段,没有显露出来而已,在没有探明前还是保持交好,”另一个心腹,自然不认同涸泽而渔的做法。

面色漠然的克劳迪,扫了眼飞马奔出的骑兵探子,转身回了村子,吱呀呀的吊桥很快拉了起来。

刀子在公房外柱子上留下的大块抓痕,他在当晚就知道了,还悄悄地亲眼看过,所以,多大的诱惑他也没有动心,生怕萧夜他们在村子里闹起来,造成的祸患被鞑子捡了便宜。

那十一个黑衣侍卫,看似像木头一样寸步不离萧夜左右,但克劳迪能感觉到,一旦他们爆发起来,公房大院内外的所有人,都逃不出他们腰里的那把刀。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得,要是自己出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踏踏、踏踏,寨墙后的空地上,一队队披着战甲的骑兵,手里擎着崭新的后装火/枪、火绳枪,在克劳迪军团长面前摆成了两支方队。

两千火/枪骑兵,加上四千步兵,这才是克劳迪的真正实力,他告给萧夜的兵力,永远会少于握在手里的。

“等,等到鞑子追上了他们,咱们马上出击,”克劳迪沉声发出了军令,自己握着腰间的左轮短/枪,仰脸享受着冰凉的雪花。

有一个强大盟友,让人很难安心,有一个弱小但潜力巨大的盟友,就让人动心了,克劳迪军团长复杂的心理,萧夜搞不懂。

是相当渔翁,还是想锦上添花,就在克劳迪的转念间。

大队人马离开了海西村,莉娜和那些海西少女们坐在马车里,萧夜骑着战马,旁边的秦石头一改在海西村里的豪爽,嘀嘀咕咕不停。

“大人,你让咱们外松内紧,这不也没事啊,海西人应该不会那咱们动手,他们连女人都送给咱们不少了,”

“估计是大人太谨慎了,”

“或许是大人的岳父,哦,那个克劳迪军团长不好意思对女婿下手吧,呵呵,军团长,执政官,这称呼太威风了,要不大人你也改改?”

秦石头的聒噪,萧夜听着只是淡淡地一笑,他心里想的,远不止这货看到的那么点,看在他跟着自己拼杀了这几年份上,唠叨就唠叨吧,权当听鸟叫了。

“彭、彭,”后方一里地外,传来了斥候报警的枪声。

攥着缰绳的大手一紧,萧夜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队伍离开海西人村落不到五十里,就有鞑子骑兵追踪了上来。头顶上,寒风裹着雪花扫过,气温愈发的阴冷了。

“楔赫哈山收缩兵力,结阵,”随着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在号角声中集结到了车队附近。

百十辆大车环成了一个大圈,拉着矿料的大车正对着鞑子追来的方向;那些马车里随队的二十几个少女们,被安置在了莉娜的马车旁,有侍卫持枪守卫。

冲着追兵方向,夜枭家卫队、亲卫队成两排而立,重机枪和雷击炮,也摘去了厚重的油布。

风驰电掣般的追兵,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随着传令兵不时吐出的消息,萧夜得知,跟在后面的鞑子骑兵,竟然有四千余众,应该是来找阿蛮他们晦气的。

虽然是顶风,雪花迎面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但在秦石头和小六子的怒吼声中,不论家卫亲卫,匆匆戴上了铁盔,火/枪、步枪高举,开始装弹。

“呃、呃,”两声洪亮的铜笛声响起,环形阵地正中央的雷击炮,随着郝永良的手势,打出了第一发炮弹。

“轰、轰轰,”快速发射的炮弹,追着三里地外扑来的骑兵箭头,连连炸响。

“通通、通通通通,”半蹲在马车上的秦石头,操着重机枪开始了扫射,机枪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滚烫的弹壳掉落在草地上。

雷击炮和机枪突然开火,直接把鞑子追兵打散了,但是散开成两里的鞑子骑兵,依旧不依不饶地分成两拨,远远地向马车阵地围了过来。

敌人一旦散开,雷击炮就停止了开火,浪费炮弹去炸几匹马,郝永良没那么阔气,就连重机枪也开始了短点射,不再疯狂地一扫而过。

铜笛声急促地吹响,追兵靠近到了三百步,步枪开火了,靠近到了一百多步,火/枪同时打响,“碰碰、碰,”“呯呯、呯呯,”

风雪交加之下,不论是火/枪手、步枪手,准头比以往差了不少,这给了鞑子们一个大好机会。

飘落了薄薄雪花的草原上,环形马车阵地外方,不断有鞑子骑兵掉落马下,不断有战马哀鸣倒地,但是,潮水般涌上来的鞑子骑兵,除了分出一队去纠缠楔赫哈山的骑兵,大部分已经围住了萧夜的马车阵地。

“嗖嗖、嗖嗖嗖嗖,”顺着风势,抛射而来的狼牙箭,雨点般砸进了阵地里,强大的冲击力,打在身上能让人一个趔趄,打在铁盔上没有射穿的话,也震得人头昏。

啪啪射来的利箭,大部分打在了家卫、亲卫们的身上,也射穿了几个家卫的面颊。

夜枭家卫队、亲卫队,包括黑衣侍卫,都穿有防护衣,再强横的利箭,只要不是守城弩那样的,基本上人不会受伤,顶多疼上一时半会。

但面颊挨了利箭的家卫,仰面倒地之后,生死由命了,医护兵不是神仙,能救治的手段有限。

西面有机枪防守的一面,鞑子骑兵远远地避开了,但是其他三面围上来的鞑子,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甚至有几个马速快的,已经闯进了马车近前,被连串的短火/枪打翻落马。

“嗖,”当一支势大力沉的狼牙箭,擦着萧夜的额头飞过,被他啪地握住后,萧夜瞪圆了眼珠子,“刀子,”

“属下在,”拎着步枪的刀子,头也不回地应道,他在寻找打暗箭的那家伙。

“这里有本官看着,你们去帮一下他们,让他们看看黑衣侍卫的手段,别整天的不服气,”带着寒意的命令,让早就不耐烦的刀子,顿时绷紧了全身肌肉。

“老/胡留下,其他人分头上,”挥舞着步枪,刀子大吼一声,带着两个侍卫就向东面冲了过去;那里,正是鞑子骑兵攻的最凶的方向,利箭一波一波射过来,家卫们头都抬不起来了。

“呯呯呯呯,”三支步枪流水般打光了子弹后,三个黑衣壮汉已经窜到了马车后,顺手留下步枪,人影已然高高跃起,迎着箭雨跳出了马车阵地。

左臂护在面前,刀子右手擎着左轮短/枪,左拐右拐冲近了鞑子骑兵,枪口上挑,弹仓随着扳机的扣下,不停滴转动着。

八发子弹打空了,刀子三人已经冲穿了鞑子的马队,脚下皮靴猛地一顿,人影再次折返,快速地向马车阵地跑去,留在脚下的,是一枚枚冒着白烟的震天雷。

“轰、轰轰,”接连爆炸的震天雷,不但把鞑子的阵型再次搅乱,也给那些家卫、亲卫们提了醒,纷纷摸出腰间皮囊里的震天雷。

多日来的轻松,让这些家卫、亲卫们太放松了,到现在还没适应眼前的局面。

当刀子他们低着脑袋窜回了阵地,密密麻麻的震天雷也飞出了阵地,砸向弯刀高举的鞑子骑兵。

当密集的爆炸声响起,萧夜就知道,这场战斗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后,枪声爆炸声停歇,鞑子追兵退走了。

飘雪被寒风裹挟而下,越来越大的雪花,没有让萧夜停下脚步;打扫完战场,休整两个时辰,车队再次向南开拔。

家卫战死十七人,亲卫战死五人,轻重伤员五十八人,侍卫轻伤两人,楔赫骑兵战死两百,伤八十有二,听了秦石头和楔赫哈山的禀报,萧夜点点头,战果还在可承受之内。

清点死者记录名册,收缴铁牌,花费了一半的时间,至于那些缴获,萧夜任由手下清理拿取,不愿拿的就地放弃。

草地上挖出了一个方形大坑,战死的弟兄,不论是汉人还是楔赫骑兵,并肩埋在了一起,脸上盖了各自的羊皮大袄。

掩埋了大坑后,十几个唱着悠扬小调的楔赫骑兵,摘去了武器赤脚上马,披头散发在平坦的墓地上,驱马左右飞奔,挥舞的双手高高举起,送别那不愿离去的灵魂。

海西村,克劳迪军团长接到了探子的快报,顿时僵硬了眼神,四千追击而来的鞑子骑兵,竟然被防守的马车阵地,打得伤亡将近一半,狼狈退走,这是真的吗?

在克劳迪和几个分队长的注视下,先后返回的四个海西探子,发誓自己看到的不会错;当然,事后会有人去战场再次确认。

“哎,看来我这个女婿,并未露出他的真实实力,对本军团长留了一手,”克劳迪摘下尖盔,目光复杂地看向南方,或许,自己的计策要好好修改了。

一个浑身带刺的盟友,那就宽容相待吧。

“西门萧夜留下的那六个军士,善待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