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五章、踏入陷阱(2 / 2)

当鹰爪堡接到马道石堡紧急信哨时,马道石堡里,一队队的武装家卫,开始了紧张的弹药配发,平日里每人腰间皮匣里二十几发的弹丸,现在腰上皮带穿了两个皮匣,一百二十发满装。

震天雷一人两枚,胸甲、军弩、狩猎刀也开始了细致检查,仓库里储备的铁盔,伍长以上的家卫也拿到了手里。

王猛、左石两个百人队,除去防守石堡、关卡的,萧夜准备拿出一百五十人队,枕戈待旦,随时出发支援鹰爪堡,那里一旦陷落,马道石堡势必就成了带馅的包子;说不得张忠也会在后面插上一刀,那萧夜可就真要在荒山野岭流窜逃亡了。

唇亡齿寒,萧夜不得不盯死了鹰爪堡的安危,也不得不全力救援。对于手上能调动的兵力,萧夜深感无力。

草原上气候多变,此刻艳阳高照,下一刻或许就是瓢泼大雨,大雨也许一扫而过,也许哗哗浇上个一天半天的,谁也说不准,就连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也只是凭着经验,在大雨来临前早一刻知道。

心知火器犀利的塔狼瓦,老早就打发了探子,远远地探得戈壁滩边缘处的石堡里,起码有上百的明人火/枪手,自然不会莽撞地强行攻城,但石堡里的火/枪,他势在必得。

还有那一门能打出开花弹的火炮,足以让他口水横流了。

传闻中大明京师那里才有的开花弹,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草原上,虽然只有仅仅一门,但他岂能放过嘴巴边上的肥肉。

至于鹰爪堡上竖着的黑色狼头大旗,他直接视而不见。

不过,那南面山谷里还有一个石堡,塔狼瓦记得清楚,兵力折损在这里不划算,尤其是久经阵仗的老兵,他舍不得轻易拿出来挥霍。

没有了强悍的老兵,那些新招的鞑子牧民再多,还是一群散羊,拉乃尔特这个鬼精的家伙,也不会轻易服从自己调动了。

站在牛皮大帐前,光着膀子的塔狼瓦,鼻间闻到那燥热的空气里,忽然多了一丝凉意,不由得赫然抬头。

马道石堡,萧夜留下二十人亲卫队看护百户所、磨坊,带着五十亲卫,加上王猛率领的一百五十人,拉着一队骡马,趁夜色出了石堡,开进黑沉沉的山谷。

左石带着剩下的五十人家卫,不但要看守马道关卡,就连石堡和山顶暗堡也要派人驻守,一时间,马道石堡里的兵力异常空虚。

无奈的王梓良,召集了医护兵、通讯兵,穿上土黄色的制服,王大力的后勤队,也有五十多青壮的匠人穿上了土黄色制服,组成七支什人队,背着火/枪上了堡墙。

这时候,万万不能被马道关卡那边的商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马道关卡,突然增加的一队的家卫,只是让前来交易的商户们,觉得王大力有些大惊小怪外,倒是没人察觉,那些阴着脸的武装军士,已经打开了火/枪保险。

没外人进到石堡里,没人能随便走出那道关卡,也就防止了石堡调兵消息的泄露,如果不是看着堡墙上一队队交错的巡逻军士,或许石堡不会这么平静了。

“呼、呼,”当阿尔泰山南、北麓狂风大作,漆黑的阴云渐渐聚集在天际的时候,万里草原各处的部落里,牧民们无不欢欣鼓舞,过了一半的夏季,到现在终于等来了一场好雨,草原上快要被晒干的绿草,又有了生机焕发的机会。

草原深处,五个黑衣大汉,举着步枪站在一处洼地边缘,瞪着眼睛瞧着对面的一溜马车,就那么被鞑子随意抛掉了,不由得纳闷不已。

才跳出来打了几枪,刚刚干掉鞑子为首的一个家伙,这第二波运粮的鞑子,竟然如此不堪,连反抗的举动都没有,放弃了身边的牛羊、马车,直接就向北散开就跑,跑的极为利索。

“这个,”单手举着步枪,刀子疑惑地搔搔发髻,摸摸头上的铁盔,警觉地四下张望一下,没发现在这片平坦的草原上,有啥的异常。

但是,他们前面五十步外埋放的十几枚跳雷,就没了用武之地,还得费心巴力地小心起出来,插好了保险销才能收回。

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好几天了,要不是时时看见有鞑子游骑经过,甚至以为找错了道路。

“头,这鞑子也太肉了吧,见到咱们举枪就跑,不会是有诈吧,”站在刀子身旁的毛头,眨巴几下眼睛,摸出望远镜四下看了看,这才不解地问道。

方圆五里地,看不见有大队的鞑子踪迹,刀子不认为鞑子骑兵速度能那么快,快的能把自己五人围起来。

留下一人去拉洼地里的战马,刀子带着三个同伴,小心翼翼地绕过雷区,快步跑向鞑子的车队。

踢了脚地上的死尸,没理会低头吃草的战马,刀子谨慎地扫视了一圈那些牛羊后,带着弟兄来到了一辆粮车旁。

索索,装着高高皮袋的粮车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可是把刀子吓了一跳,哗地端起枪,枪口对着这个满脸污垢的人,“谁,下来,”

“你们,你们是黑衣人?”马车皮袋里钻出来的人,张口一说话,刀子就知道,这是被鞑子丢弃的一个明人,看样子就是奴隶了,身上的衣服都烂成了碎片,胡乱裹在身上。

不过,看这人的神色憨傻,刀子顿时松了口气,枪口转向了他处。

听着这有些呆滞的声音,刀子没有在意,冲着旁边的毛头一摆头,让他去处理,自己带着两个侍卫就向后面的马车快步查看过去。

“嘿,你是大明人?”毛头无奈地关上步枪保险,把枪挎在背上,拍拍身上的制服,笑嘻嘻地走进马车,抬脚就跳了上去。

没有回答毛头的问话,站在皮袋中间的这个人嘴里不停滴嘟囔着,“黑衣人,你们是黑衣人,”

“原来鞑子是这么称呼我们的,黑衣人,嗯,不错,”笑着坐在皮袋上,毛头得意地扬扬下巴,觉得屁股下的皮袋有些梆硬,正要开口说话,鼻间就闻见一股子硝烟味。

“嗯,你这是?”说话间,毛头脸色突地一变,就看见这个神情发傻的明人奴隶,左手举起了火绳,右手里,刺刺冒着浓烟的硝绳,火星四溅。

“黑衣人,抓住你了,我有肉吃了,”丢下手里的硝绳,嘴里流着口水的奴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毛头,高兴地嚷嚷着。

“去你娘的,”右手肘咔地撞碎了这人的咽喉,毛头翻身就要跳下车去,但身子刚动,脚下猛然迸发出的一股巨力,让他顿时陷入了黑暗。

“轰隆,”最前面的马车上,突然掀起的爆炸,不但把拉车的骡马撕成了碎片,最为三阶军士的毛头,和那个明人奴隶一样,也被身下爆裂的冲击波轰成了血渣,尸骨血肉碎屑四散迸飞。

已经走到车队中央的刀子,摸着几辆牛车上的皮袋,已经觉得十分怪异了,鞑子为何要把干草塞进皮袋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嘛;随即,他就听见后面毛头一声厉喝。

正要转身,身后突然迸发的爆炸,急速扫过的冲击波,不但掀翻了身边的牛车,也把刀子直接推飞出了七/八步,翻滚着一头栽进了羊群里。

拉乃尔特和窝豪格在萧夜手里吃的大亏,终于拿出来给萧夜使上了,因果循环,不知道萧夜会不会气的吐血。

反正这次,刀子他们是吐血了。

纵使有了三百多斤的力道,刀子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近距离猛烈的冲击波,避无可避,让趴在地上的三人,呕出了大口的热血,呆滞地看着那碎成了渣子的马车。

“毛头,”和毛头关系极好的刀子,眼眶欲裂地悲声叫喊几句,忽地收住了口。

“不好,咱们中了鞑子的诡计,”翻身起来的刀子,驻着步枪左右看看,捂着腹部吐出一口稠血,“东山、大刘,你俩死了没,”

翻到的牛车旁,露出两个狼狈的身影,东山和大刘脸色刷白地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沫,“嘿嘿,头,我俩还行,”

听着他俩嘶哑的嗓音,刀子就知道,今天他们算是倒了霉了,眼睁睁就踩进了鞑子的陷阱。

这么明显的陷阱,要是脑子机灵的点的,或许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打了一次完美伏击的刀子,智商全部放在步枪、跳雷上了,硬是带着弟兄闯了进去。

要不是毛头在最后,或许他就站在那马车旁了。

“快、快点走,鞑子骑兵肯定不远了,”踉跄地向自己的战马跑去,刀子经过那片碎渣时,心里懊恼到了极点;毛头身死,他连铁牌都找不到,回去了该如何交代,如何向他的父母妹子交代。

侍卫老/胡拉着战马,一脸惊愕地跑了过来。

“呜、呜,”远方,号角声低沉,连片的黑线出现在刀子的眼帘,抓着马缰绳的刀子,紧了紧枪带,翻身上马,“走,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