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哥不忍再看下去,他跟田鸡并没什么不同,同样是刚刚入校的大一新生,同样是被安雅玩弄于掌股之间的玩物,同样沉沦于安雅的食色游戏无法自拔,同样甘于现状也同样无力改变的依附者,依附于大二年级的赏金猎人天九,堕落于安雅的放(精品,尽在纵横)荡。虽说任谁都了解这是怎样一个现状,但还是会不免产生畸形的感情,越来越屈从和迷信于天九的领导,越来越自信能够驾驭和拥有安雅的错觉,当这一切都在自我催眠中成为合理的既定公式时,天九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领导者,而安雅这辆公共汽车却成了每个人都甘于舍命去守护的女神。
在安雅惨遭蹂躏时,田鸡迷失了自我,天九也随后慢慢陷入情绪失控,只有孩哥在安雅被杀害的时候猛然醒悟,这凭借物质欲望架构起来的团队组织只要遭遇折损关键人物就会立马陷入全线崩塌的局面,这种没有信仰依仗的一盘散沙根本经不住大风大浪。安雅已经死了,天九的布局成了漏洞百出的烂摊子,孩哥就好像在激流中侥幸生还的溺水者一般贪婪地享受着名为自由的空气,脱离精神束缚的这一刻使他的心境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孩哥!”天九用意识命令道:“干掉他!”
孩哥没有照做,而是熟练地将枪械拆分整理回收进囊中,用一种轻松的口气回复道:“天九哥,我不做了。”
“为什么,你吃错药啦?干掉他我们就能收工了!”
“不做了,我现在就可以收工。”
“你疯啦?田鸡、安雅和黑子为了这一单已经死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干掉他,我们就能拿到……”
“不是学分的问题,你知道的,天九哥。”
“安雅?”
“……”
天九闭上眼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沉声回复道:“你可知,安雅她……很喜欢你,你不想为她报仇么?她……”
孩哥惨然一笑,打断道:“她喜欢每一个可供自己驱使的男人,只要是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她都喜欢,田鸡,我,还有你天九哥。无论我们以前跟她发生过什么,他都会给我们每一个人一种根深蒂固的错觉,一种征服了她、拥有了她的错觉。其实,是她征服了我们每一个人,她让我们神魂颠倒,难以割舍,心甘情愿地留在她的身边,承受着登门槛效应带来的奴化管理,她可真是你的得力工具呀,天九哥。”
“为了生存,为了站在食物链的上层,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不要这么伤感,道不同不相为谋罢,天九哥。那人中了我一枪,这时多半快休克了,算是我临走给你留下的大礼,往后你就不要再找我了。还有,不要低估了大一年级学生的素质,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抵挡不住诱惑罢了。”
“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