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动什么,馅儿都喷了。”常飞白鄙视道。
“还是你对我好,飞白,”沈泽川满含深情地望了常飞白一眼,由于他僵着脖子梗在那里,这小眼神儿闪得差点没把常飞白胃给掏空了,遍体顿生恶寒之感。
“滚,你个死基佬!”
“哎,飞白哥,你别生气呀,”沈泽川丝毫没有被鄙视的觉悟,满脸堆笑道:“我是说认真的,你看整个寝室我都包下了,身边就差一个照顾我的人,你搬过来住咱们俩生活上照应起来也方便。”
常飞白越听越听不下去,索性收了声闷头吃饭,而沈泽川也讨了个没趣,只好作罢。不过常飞白还是很好奇这个体型也不是很健硕、社会关系也不是很复杂的小宅男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财力居然可以包下一间寝室独居,不禁又问道:“你整个寝室都包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学分?”
沈泽川闻听,得意洋洋地挺了挺本身就很挺身子,缓缓说道:“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嘛~我的兼职工作是做一名嗅觉敏锐的取材师,因为有过人的天赋和充分的经验……”
“你能不吹牛不?”沈泽川说到这里,常飞白也就猜出了大概,这小宅男无非就是秉承着偷拍兴趣兼顾敲敲竹杠什么的,虽然很鄙视,但在这个环境里,这种靠着小伎俩混口饭吃的人危害性相比之下还真不是很大。
“你咋就这么瞧不起我呢,”沈泽川很不服气,继续说道:“我好歹也是个伤号,等我伤好了以后,大把大把的学分赚起来,花都花不完。”
常飞白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说道:“也许刚入学的我会跟你一样,像身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将赚来的学分享受挥霍掉,然后再去赚,再花。没什么问题,没什么不妥,不招惹也不评论谁,就这样本分的做一名生意人或者手艺人混到毕业。但是真的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你看我现在……”
“你现在身无分文,你的全部身家都押进为你女神报仇的悬赏令里了,你介入了纷争,”常飞白打断掉沈泽川的话继续说:“你是活生生的人,你是受情绪左右的人,受情绪左右必然难免介入纷争,这也就增加了生存的风险,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决定你是否活着毕业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你手里大把大把的学分,而是他人。过了这么久,静下心来理智一点想想看,那些红人馆的光鲜小丑们真的可能是杀害孟珂馨的凶手么?他们甚至比你都害怕介入纷争,至少他们不敢从事你的工作,他们承担风险的胆量几乎为零。是什么杀了他们?他们有谁从这次血洗中活着挺了过来?”
“他们死有余辜!他们公然侮辱她……他们……”沈泽川无力地辩驳道。
“他们跟你一样,”常飞白一语道出,惊呆了沈泽川:“他们跟你一样矛盾,渴望终身处于和平、免于侵犯却又渴望在争斗中获取凌驾局面的力量,他们胆怯而无知,你也一样。你以为偷拍一两张春(精品,尽在纵横)宫艳照就能长此以往的敲诈勒索下去了?一旦你遇到道德底线丧失到一定程度的狠人难保不会死在当场,到时候你凭什么自保,你想过这个问题么?在这个环境下想要成为单纯的经营从业者是不可能的,就连你那惨死的女神不也是极好的例子么,迄今为止,甚至都还连真凶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大批的势力利用这个机会找借口大肆倾轧弱者和对手,借此牟利,受到伤害的只有那些想法直白的纯粹商人和横遭嫁祸的人……”
“够了!”沈泽川没想到常飞白居然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来,一时间他竟有些接受不了:“够了……”
“弱肉强食,我哥从很早就让我懂得了这个道理,也许性格使然,即便如此我还是挺抗拒的,但是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我想,如果我真的要救你就只能让你彻底认清这个世界,认清自己。”常飞白笑了笑:“我做的还不够好,但我还在努力,我相信自己最终能够凭借这个敢于直面一切的勇气顺利完成学业,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去靶场了,坦白来讲,我并不擅长枪械这个方面,但我确信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因为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毕业。倘若你连接受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跳楼的勇气呢?”
“我……我怎么可能……”
“你知道答案,只是你还在回避罢了,早已规划好的定位和固定思维模式限制了你的冒险精神,我这话是在说你,也是在说我自己,”常飞白转身出了门,最后说道:“我希望你的选择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