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季澄神色又有些暗然，随即他集中精神，摒除杂念，把心思放在眼下。

随着他和红莲越潜越深，即使是白天，周围也不可视物了。

季澄和红莲各自放出魔素，聚集在手心，以自身魔素光亮照明。

如此再过了一阵，他们看见了前面不远，已是到了这汪湖水的湖底。

湖很浅，并不深，所以想来湖底不是完全封闭的，否则经年累月积累下来，下雨聚集的雨水，应该也早就溢出洞口了。

果不其然，季澄和红莲在湖底又探索一番，感受水流动向，很快便寻到了两个湖底洞口。

其中一个洞口幽暗深邃，完全不知通向何处，另一个倒是能勉强看见，里面似乎另有一个洞穴般的空间，而且——

红莲伸手摸了摸这个洞口的边缘，转头对季澄魔素传音道：

“挚友，你看这里，洞口边缘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圆润。”

“喔。”季澄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那个大蜂刺从下面钻出来的地方？”

“应该是了。”

红莲点头道：“否则水流长年冲刷，不可能是这样，这个洞口一定是新形成的。怎么样，我们先从哪边探索？”

“就这里吧，毕竟这边还能大致看清内部，应当不深，探索难度要低一些。”

季澄说完，当先从洞口钻了进去，红莲也紧跟其后。

约半个多小时，一人一龙有所发现。

他们似乎找到了当初‘蜂刺’发出的源头——

在这个洞中洞的底部中央处，有一块地势明显平整许多的凸起，像是一块水中岛屿，岛屿周围一圈，散落着许多‘蜂刺’遗骸。

而岛屿之上，则遍布密密麻麻，形状契合的‘发射孔位’，其中一个特别大，也位于这些‘发射孔位’的中央，应当就是那个大号‘蜂刺’发出的地方了。

用魔素照明，看到这一幕的季澄愣了一会儿道：

“看来我们已经顺利找到了更多的魔素储存球，挖出这些‘蜂刺’遗骸的核心便是。

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东西，真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个文明的造物。”

“是啊！”红莲神情也是惊讶，目光扫着下方道：

“我现在可以肯定了，它们绝对不是某种还未发现的魔素生物，而是死物。

没有哪个魔素生物的居住生态是这样死气沉沉的。

并且光看外表的话，它们甚至更像东旭城工厂里的那些冰冷的机械。

这样说来，难道它们真是某个种族制造的东西？难道，尘凡界以前真的存在过文明吗？

呃，等等！”

红莲说着突然顿住。

尘凡界以前存在的文明？

眼前的造物和东旭城工厂里的机械有些相似？

还有姜红豆曾跟她说的话，她拿出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什么人类部族的传承石块？

不会吧！

几件事情一下子在红莲脑中串联起来，她眼睛瞪大，勐地扭头看向季澄。

而观季澄神色，明显是和红莲想到了一处。

他盯着下方的岛屿，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砰砰加速。

过了一阵，他才平复心情，笑了下开口道：

“红莲，我们现在，或许是发现了尘凡界人类的前文明遗址。”

“尘凡界人类的前文明！？这，这难道是真的！？这些东西，是人类以前做的！？”

红莲满脸不可思议道：“但是这不可能啊，尘凡界的人类若以前真的有过文明，龙族漫长悠久的传承记忆中为何都没有记载？”

“可能是龙族不屑于记这些事，可能是龙族记过，但随着时间推移，你们摒弃掉了这些记忆，你不是说，你们的传承记忆是有容量限制的吗，达到上限后，就要从中筛选掉一些相比起来不太重要的信息遗忘掉。

当然，还有可能是，就像我们身处尘凡界不了解大陆之事一样，大陆也不了解尘凡界，你想想，若不是兽人发现了尘凡界的魔素矿，会有大陆种族愿意来无魔素之地，来被遗弃之地，一探究竟吗？”

“这也是哈。”红莲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但还是感觉很惊奇。

“眼下这些若真是人类前文明留下的就好玩了！

接下来，人族发掘出这里的前文明传承，岂不是要发达了！？

毕竟光看这个魔素储存技术的话，人类前文明好像也挺厉害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的人族应该也没有魔素吧，他们是怎么运用魔素的？”

“不知道，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季澄摇摇头：“而且我们说到底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人类前文明的，只是猜测罢了，还需要更多证明。”

“更多证明吗。”

红莲都哝了下道：“比如找到和现在人族相似的器物？”

“对，最好是直接找到人族文字。”

“唔，这个好像还真有哦！”

红莲仔细看了看下方岛屿，突然眼睛一亮道。

季澄闻言一愣：“诶？真有？哪里有！？”

“岛屿中间！”

红莲目力比季澄强，即使现在和下方相隔较远，且照明不好，她也能看清岛屿上更细致的景象。

季澄这边则需要眯着眼睛，并且再下潜了一些，才勉强看清。

而等季澄看清岛屿中间的景象之后，他整个人便直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