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眼底有不耐划过,为她前后矛盾的话而不置可否笑了笑,孟婉哪只帝王真实心意是借扶她缓和君臣激化的矛盾,她以为自己可爱君上才笑的,拿出帕子压在她额角,“磕得严重,得缝针了。”
孟婉露出恐色,嘴上却仍然坚强道:“有君上在,臣妾不怕缝针…”
傅景桁在她肩头拍了拍,实际对她带着巨大机密突然出现,内心有些颇为突兀,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但这心居然没有被她打动,而是在担心她立了奇功,对苏文瑾更为不利,他顶着压力,更难不交出凤位,更难保下苏文瑾了!
“嗯。”傅景桁轻轻应了。
孟婉轻声道:“君上,文广说您是没人疼爱的弃婴,他说得不对。您有亿万老百姓敬爱您呢。您还有婉儿…”
傅景桁内心里对孟婉这个由百官推举的,害他需要和挚爱的妻子面临分别的女人,他实在抵触,但为了社稷维稳,他仍客气道:“还有你疼爱朕,是么。”
“是的,君上。”孟婉一张脸红透了,将头靠在皇帝怀里,害羞地点了点头。
傅景桁龙颜上不辨喜怒,他的婚姻素来是政治联姻。孟婉既不符合他的审美,也并不懂四书五经,精神上无法和他共鸣,但敌不过百官拥戴。
而这时,子书和蒋怀州已经联手治住老文,文广手中信号机括被夺了过去。
文广声嘶力竭地挣扎,脑筋仍好用,“我的人不可能随口在山麓上说火药石之事!究竟是谁泄密你这贱人,究竟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坏寡人大事!”
知道火药石之事的只有李善保和李善保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侍,不可能在山麓随口乱讲,又不是街头碎嘴子刁民。
而李善保昨夜里接触过的人只有身处广黎王宫的文瑾,莫非是文瑾背叛了寡人,那怎么是这孟姓的贱人传递的消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景桁把文广的话搁在心里了,属实,训练有素的兵是不会轻易在路边脱出机密的。
傅景桁身为帝王,阅人无数,已经心有疑窦,或许孟婉可以为他所用,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为了拯救苍生而受伤的孟婉,温声道:“你立了大功。朕会重重赏你的。”
孟婉摇头道,“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君上和将士还有百姓平安就可以了。”
“皇后之位要不要”傅景桁打趣她,“休了她,立你。”
孟婉怔了下,“臣妾不敢妄想。臣妾自知不如皇后娘娘饱读诗书、书画皆通,臣妾不是做皇后的料子。”
傅景桁没拿到她话里的毛病,但她眼底希冀没逃过他的眼睛。
吴信冷笑着讽刺文广,“可能老王爷的属下蠢的无可救药,以为自己一方胜券在握,就沾沾自喜,收不住了,就在山麓上大放阙词起来!”
摄政王联合大理寺卿及圣女造反作乱的事结了,文广败北了。
入夜后漓山在天空里留下暗色的轮廓。
文广被刘迎福用一根绳子拴住了脖颈下巴,刘迎福骑马,用手拉着绳子一端,把老文拴着脖子在地上拖回兵营,一代枭雄好生落魄。文广的残兵败将被押解回京。
傅景桁不打算留用叛军,疑人不用,这些叛军自小服从老文,脑子里主子是谁都根深蒂固,傅景桁打算将叛军择时间集体坑杀,几万人先以招降名义稳住,分在二三十个兵场,分批处决掉。
吴信跪地道:“君上,孟贵妃拯救了十数万将士的性命,拯救了万万百姓的性命,拯救了您以及众臣的性命,实在功不可没。”
傅景桁知道他又要对文瑾进行逼宫,要他废后,但他和百官已经僵持许久,总要有个说法,他实在不愿意百官揪着文瑾一届柔弱女子没完没了,也打算和百官有个定论,“嗯,吴爱卿,你说。”
“请君上任人唯贤,正视臣等呈上的六十道弹劾罪后的奏折,将罪后刺死,并昭告天下,立孟婉为后,并早日诞出嫡子,以匡扶朝纲!”
刘迎福道:“臣附议。”
“臣附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