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立时炸了,事后的气息还乱,那里也没有完全颓下,便披了衣衫就到门处,紧忙交代:“老莫,叫张亭荺爬过来,现在。”

“是。”老莫睇了眼皇帝颈项猫爪印,立刻去传常驻中宫的张亭荺爬过来,见人揪着手臂就说:“张亭荺,张亭荺,赶紧,爬去龙寝。瑾主儿伤了,万岁爷炸了。”

张亭荺则揪起药箱,“不然跑过去吧,这么远爬过去太慢了,耽误给主儿看伤。”

老莫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跑的确比爬的快,俩人合计一下,最后决定坐骑马车过去,“那看完伤你从龙寝得真得爬回去中宫才可以,爷是圣上,出口就是圣旨,不爬不行的。”

张亭荺就挺无言的,“多损啊你老莫。”

傅景桁回去龙床边,把文瑾衣裳都解开,里里外外都又检查一遍,后背大腿都仔细看过,发现膝盖上也有伤,也是一道口子,“手肘怎么受的伤膝盖又是怎么一回事。朕离家几天,你身上有一块好皮没有了以后系腰带上才是。”

文瑾见他面容严厉,与方才同她亲热时放纵的他又不一样,她面庞因为恩宠多了些红晕,她轻声道:“就是密会李善保的时候,李善保发现我要他命,他就恼了,他就嗖一下把剑照着我射过来,然后清流就拿兵器去挡他的剑,反正我也没看清,一切都太快了,总归李善保和清流打斗,我被就被震飞了结果撞墙上,莫名其妙是受伤了。”

越说越小声。

“被震飞的”傅景桁看着她,也挺景仰的,“朕该说什么,见他们打斗你就该躲开远远的。如何等着被震飞。”

“我跑了啊,就没跑多远悲剧就发生了”算了算了,不能继续说了。这伤受的没什么光彩的。又不似孟婉为了苍生社稷额头撞伤,大家都器重。她这肘骨就显得可怜又可笑了,她索性囧红着脸拿被子蒙住头。

傅景桁又心疼,又气的想笑,把她头上被子拉下,又问:“膝盖的伤呢又是怎么来的”

“去观月塔目送你出城,然后走的快,那两节台阶不一样高,我又没看脚底下台阶,就跌倒了”文瑾说着没声了,越来越曝露自己的没用了。

“怪台阶。怪观月塔。”傅景桁深吸了口气,没有继续严厉质问,拉过她手臂,往伤口轻轻吹着风,“作什么不找太医看”

“因为不想惹事生非,让人知晓我密会叛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文瑾诚实的说着。

正巧这时候张亭荺来了,在门外回话,傅景桁连忙衣裳给文瑾拉整齐,他说:“去软榻上坐着叫他看伤,床上乱,叫底下人看见不好。”

说着把文瑾抱去软榻叫她坐下,他则将床帐子拉下遮了内里风景。

“进来。”

张亭荺听见皇帝叫他进来,便拎着药箱进来,恭谨道:“爷,下臣爬的慢了,叫主儿又多受了会罪。”

傅景桁不满:“你在中宫看不出她受伤吗你干什么吃的。你应该带着太医院去死。”

“臣哪里敢看皇后娘娘”张亭荺说着轻轻一咳,倒是也习惯了被君上要求去死,他脸皮已经很厚了,并不会难过,反而不被君上骂还有点难受,君上去漓山八天没骂他,他很不习惯,现在突然觉得踏实了。

他拿出剪子把皇后患处衣衫剪开一条缝隙,只露出伤口,看见肘骨,便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连肘骨都比普通人美观这么多,“骨头有些裂痕,皮肤需要缝合至少二十针。”

文瑾脸色惨白,二十针

张亭荺说着就去隔着手帕给文瑾打脉,居然打出喜脉,但是很脉息非常微弱,又不似喜脉,他自己之前亲自给皇后问诊,皇后流产后气血两虚,是不能生养的,这时他拿不准,便没有声张,他又想到君上对孩子极度渴望,兴许也需要用孩子绑住女人,他犹豫片刻,对皇帝道:“君上有句话,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莫敏感的厉害,这句话他熟啊,他自己曾经不知说了几遍‘当讲不当讲’,怎么着,瑾主儿又有喜了

傅景桁皱眉睇着张亭荺,可别是手肘废了二十针也是很受罪了。他满心里都是胳膊肘那条大伤口操碎了这颗心。

“什么话,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