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坐在椅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脑海里在好奇苏文瑾生孩子时是什么模样,会娇气么,还是会默默忍着疼,他想看全程,他交代老莫道:“务必保下圣女的性命。”

夏苒霜焦急不已,来回踱步,“不行,情况危急,这些个太医不顶事。需得张亭荺亲自过来看看才好。若是馥儿有个三长两短,圣女陨落,有亡国之兆啊,到时朝堂流言四起,民心不稳如何是好。”

傅景桁眉心蹙起,念起长林高烧发水痘情况危急,他已经撇下文瑾来了西宫,若是再把张亭荺也叫来,文瑾还剩下什么。

他过去一年和文瑾已经感情遍体鳞伤,实在不愿意再起波澜,万一她又要改嫁怎么办!

但圣女不能有闪失,任何有损国运之事他都不允许发生,哪怕会令文瑾伤心。他也会保证朝堂的稳定在先。

但他希望文瑾可以理解并陪他走到最后,她若不能理解,永远躲避他,怨他,哭鼻子,他虽怜惜她,却也觉得她不是强大到可以立在他身边的女人,毕竟他需要的不单是在他臂弯寻求保护的情人,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的女人。

当然,又是情人,又能并肩是最好的。

他将茶碗搁下,吩咐老莫道:“传张亭荺过来。”

老莫紧张道:“可是君上,常在那边长林殿下发高烧,出水痘儿。情况也很危急!这时候撤人,常在会难过的。”

端木馥死死攥着被褥一角,“君上,太医说我怀的是皇子,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儿子,馥儿不能没有孩子,母子连心啊君上!求您救救馥儿和我们的儿子吧!”

傅景桁眼底闪过纠结之色,自己不记得宠幸端木的过程,始终心里有个疙瘩。

夏苒霜立时道:“这边生嫡出皇子难产,都快一尸两命了,那边不过是小孩儿发高烧出个水痘儿,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大碍,桁儿你幼时也出过!国运和水痘儿哪个重要!刚昭告天下得了圣女,转天圣女就殁了,傅家这么霉运”

傅景桁的心里说他儿子出水痘儿重要,每个水痘都牵着他心的,可他理智却告诉他国运不可怠慢,凡事求稳。

“老莫,去把张亭荺传来,换几个太医过去照顾长林。告诉常在,朕晚些过去陪她,补偿她,让她不要慌。”

“是。”老莫带着几个太医便去了中宫,这几个太医都是张亭荺手底下的学生,医术比不得张亭荺。

张亭荺正帮着长林在往被他抓破了的水痘儿破口上药,长林被蛰得生疼,拿小手儿去挥开院判叔叔的手。

文瑾心疼得不得了,抓住儿子两只小胳膊,一径儿地轻声哄着儿子:“长林乖,不哭,阿娘摸摸头,阿娘亲亲,不哭了宝贝。不哭了好不好。”

长林才八个多月,哪里肯配合,被药蛰得疼,只哭得快没声了,使人非常揪心。

阿嬷直在旁边着急,“张亭荺,你慢点擦药,孩子蛰得疼。你看看你手笨的!你不单药不行,你技术也不行!”

张亭荺冤枉道:“我都温柔得不像我了阿嬷,你看我兰花指了没有。小孩儿皮肤嫩,破皮了上药是疼,大人都真的受不了,何况小孩呢。”

老莫在屋里打转,看张亭荺正忙,常在和阿嬷都关心孩子,他有些开不了口,感觉像个卑鄙的恶人,君上老让他干坏事,什么不是人的话都是他传的,但西宫孩子出不来也着急,死了圣女办国丧又是一场大风波,半天才道:“常在。”

文瑾回过头,见老莫带着几个年轻的太医过来了,不解道:“怎么了老莫有事”

“西宫那边难产,孩子出不来。几个小年轻太医想尽了办法都没辙。君上让张亭荺过去救治。”老莫终于说出口了。

“哦。这样啊。”文瑾身上力气被抽走,“现在吗张院判给长林抹完药行么”

老莫为难道:“那边孩子下不来…君上让现在过去。”

文瑾看了看浑身水痘的长林,把药从张亭荺手里接过来,“你去西宫吧。你的几个学生虽不如你,但你交接一下,让他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