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心中一酸,眼眶红红的,也不能要求蒋卿喜爱她腹中这个孩子,为他争口气,讨他欢心的前提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说不难受的。

蒋怀州见文瑾红了眼眶,心疼不已,可他没有办法接受瑾儿在与他交往期间和君上藕断丝连甚至怀孕!他不愿由爱生恨,他还是想与瑾儿一起生活下去的,他对君上是恨在心头却因为身处人臣之位而不能声张。他没有如往常那样安慰文瑾,而是决然的别开了面颊,第一回将她冷落。

“知道了。你虎口有伤,别生气了。”文瑾说着,便拿着伞下了马车,其实蒋母虽然看在蒋怀州的面子上对她顺从不已,可她心里清楚,蒋母还是不满她这个准儿媳的,蒋母曾说回头过门得也给蒋卿生个儿子,真的姓蒋那种。

文瑾打着伞往猎场内走,守卫的侍卫看见了她,竟都热络的将猎场大门打开,“瑾主儿请进。莫公公交代了您若来了便放行的。”

“哦。好。”

文瑾便进的猎场内围去了,草地上粘了雨水,走起来比较滑,她不小心跌了一大跤,白色衣衫被泥污打湿弄脏了,颇为狼狈。

皇帝、南藩王傅昶、还有几个亲王,及水陆提督沈子书,西周大王秦怀素,大盈太子南宫玦等在颇远处狩猎。

近处,母后皇太后夏苒霜与西宫皇后端木馥,圣母皇太后娄太后及皇贵妃薛凝于亭下看细雨,看男人打猎。

文瑾哪里会靠近那两个太后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她远远的也看那边打猎,蒋卿不该逼她来见傅的,那样她就不会看见傅的皇后和皇贵妃了,她不想看见,西宫皇后的孕肚子已经很大了,有六个月的样子,她的长林半岁了,她肚子里又有一个不受欢迎的。

母后皇太后曾经说‘记得喝避子汤,不要给我们生了一个又一个’,她喝了的,但张亭荺的药不管用。

斜地里窜出一只白色小狐狸,好小一只,大抵两只手掌可以捧住,在躲射来的箭矢。

“白毛狐狸最是珍贵难得!本王必要射得那狐狸,送与大王做礼物。”傅昶催马而至,扬起了弓箭便要射向那白毛狐狸。

“客气了。还是朕射下它,赐予你吧。”傅并不相让,伤处血液一点一点浸透了身上黑色衣物。

文瑾听闻傅昶嗓音阴鸷,便记起此人曾经安排一个团队的细作效仿她的字迹给文广投递书信,使大王对她疑心大作,对她多有冷落摧残。

又记起此人与其母娄太后联合,命其鹰犬彪子刺杀她灭口未遂,彪子踢了她孕肚二脚,致使她的长林于胎内受伤,现在左膝仍有隐疾。

文瑾不由对此人心生恨意,念及大王为寻回自己的母亲下江南遇刺身受重伤,此时与傅昶狩猎角逐必定吃力。

夏苒霜与娄淑静都凝目而视,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射得那白毛狐狸,仿佛那不是狐狸,而是王者的尊严!

眼见着傅景桁的马势缓缓地落在傅昶之后。

夏苒霜立起身来,满面深忧,“吾儿最擅打猎!如何慢了。”

端木馥亦担忧极了,安慰太后道:“若是被傅昶射得那白毛狐狸,众人都必背后说君上射技、骑术不如傅昶。不知要质疑其他什么不能胜任!”

娄太后却满面春风,对夏太后说道:“姐姐,你如何不高兴啊这春雨如丝,打猎多有意思啊。”

小狐狸躲在文瑾的衣裙底下,嗫嚅着做颤,刚出生的小狐狸被追赶到筋疲力尽,居然并不咬人,甚至有些害怕人,它白色皮毛沾满泥污,竟与她一般狼狈,文瑾不由心生怜悯,把个小东西抱在怀里,说,“你怎么也脏兮兮的,你也摔跤了么我帮帮你吧,我们让傅昶那个坏蛋摔跤,他也欺负过我,他现在在欺负大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南藩王加紧催马,对猎物势在必得。

文瑾看了看风势,这时候雨丝往东刮,是西风,正好傅昶与皇帝他们是逆风过来,风挺急的,文瑾抱着小狐狸,找了个风口子,对着傅昶来的方向,把手里的雨伞松了,雨伞兜着风,倏地便朝着傅昶的大马飞了过去。

但听一声大马长嘶,傅昶的马被突然翻滚来的雨伞惊了,突然纵起前蹄,嘶鸣着将南藩王傅昶自马背上尥了下去,角逐中皇帝远远胜出。

“啊!”南藩王惊叫一声,一头栽在猎场草地,滚了几滚,不再动弹。

“不好!南藩王坠马了!”不知谁叫了一声。

“昶儿!”娄太后一班子吓得脸也白了,慌忙忙扑去猎场,“谁的雨伞!猎场上如何有雨伞!混账!”